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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跑的事

天气暖和起来了,公园里人也多起来。 有两对小情侣在路边的长凳上卿卿我我,没有灯,只能看见轮廓。 跑到最后一圈的时候,赫然发现湖边钓鱼的人越来越多,几乎隔三五米就有一个,像变戏法一样,前几圈绝对没看到那么多。有的人同时掌管着好几个钓竿,钓竿的浮子亮着各种颜色的灯。我有点好奇,鱼没有感光器官吗? 等以后不工作了,也许可以学习一下钓鱼。像是件很安静的事,适合我。一边钓鱼,一边读书。新买的联想pad 还没学会下载谷歌套件,看不了YouTube ,但是用来看电子书也不错。之前的kindle 没有背光,晚上钓鱼就没办法用。 一月读完五本书,创下历史之最。还去了毕业之后就未光顾过的图书馆,借了五本,用了两天时间看完了第一本<天桥上的魔术师>。吴明益真厉害,像个武林高手,很善于在有限的空间里辗转腾挪。<苦雨之地>里的台湾岛,<天桥>里的中华商场,前者像是看创世纪,后者如同跟着人物闯荡江湖。我看书真没什么章法,常常同时五六本在读。今天甚至开始读<尤利西斯>。@Kurten 在goodread 上看见我的标记,表示惊掉了下巴,说期待我的读后感,”明年后年都没关系”。 哈哈哈,这话说的,小看人! 11月底在南京先锋书店翻了几页<伊利亚特>,觉得韵律很优美,差点买回来。后来在微博看到有人说疫情期间啃从前啃不下来的<尤利西斯>,惊为天人。于是找了一本电子书,在kindle里存了很久了。要问这两本书啥关系,很明显啊,名字很像! 不像吗?明明很像。 一月除了读书,其他都不尽如人意,写文章也没有2020年那么积极,若非和@魔鬼小编 的两篇”纽成一片”,恐怕就更显懒散。 跑步至今没过100公里,体重又增加了。 第十三公里,接到老妈电话。稍微紧张了一下,我跑步前刚从父母那里出来。结果是老爷子的纸尿裤没有了。放在床箱里,床板太重,她抬不起来。本来也准备结束了,就直接跑回家。老妈坐在餐桌上,正对着大门,呆呆地等。老爷子坐在床沿,光着屁股,也在等。老妈有些懊恼,她之前忘了告诉我。我叮嘱她下次再有这事,随时拿起手机给我发段语音消息备忘。 跑步那阵正好听随机波动讲”照护”老人,心有戚戚。但是我没有坚持到最后,半途把他们扔下了。

抵拢倒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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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成都那时候,还是带着中国北方人的生活经验,走路凭(自己本来就不大可靠的)方向感,结果经常南辕北辙。 因为成都的马路,不像主流北方城市,环线也大概讲究个东西或者南北走向,其中干支道路,更是当然可以用纵横交错来形容。成都不是,成都的环线,是真正的环状的,你很难从中厘出来东南西北。和环线交叉的进出城干道,以放射状向外,以上帝视角从空中俯瞰,可以看到一张巨大的蛛网。 成都地图 经常,你看到道路尽头的目的地,心里窃喜:快到了啊。谁知道你走啊走,并未意识到脚下的路什么时候悄悄转了向,原来在你十二点方向的物事,不知不觉已经转移到了三点方向。 所以,成都的地名,虽然也出现方向指代,比如南站、东门、北大街等,但成都人具体而细微的日常对话里,基本不会出现诸如“往东往西往南往北”这样的指示。 你在北方的街头问路,人家大概率会告诉你,沿这条路往北走到头,再往东五十米就到了。但在成都,这样的对话里的指向动作成了必须,变成“往前走,抵拢,倒拐”。“抵拢”是四川话里“走到头”的意思,“倒拐”是四川话里的“拐弯”。如果不配合手部动作,这个“倒拐”还得加上左右。但绝不会有东西,亦或南北,因为,在成都辨别方向太难了。 我的方向感本来就不大好,在北方生活,多数靠道路走向配合太阳位置判断方位。即便如此,要在电话里告诉约会的人我在某个十字楼口的某个角,通常都要费半天劲。因而,来到成都,习惯了不用再跟别人强行东南西北以后,对我就成了种解脱。 因为我不大喜欢走回头路,跑步也好、骑自行车也好,甚至开车,也总想找一条从未涉足的线路,所以我依然经常迷路。好在,智能手机时代,即便在荒郊野外,导航也能让你马上回到正途,更别说在城市里。所以迷路并不是个大问题,有时候倒提供了你认识世界的机会。 做为众所周知的基建狂魔,中国近些年大兴土木,城市越来越大,成都也不例外。十五年前,距市中心天府广场十公里的三环沿线,几乎就可以被称作“郊区”了。现如今,从前被称为“郊县”的地方,如今都成了“区”,和从前的市中心通过条条大马路连在了一起。尤其成都的南沿线,因为市政府南迁,带动整个城市重心南移。有句调侃,成都往南的路,最后一定会直达太平洋。 因为要写这篇文章,站在十五六个年头的终点回望,我曾经认识的每一条路,好像都重新修过了。有些路,十多年来从未停过,比如连接洛代和成都的成洛大道。记得十年前,我骑车去洛代古镇的时候,跨三环的成洛立交还...

D17:芒康~教授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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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出发的时候8:40,没走多久开始烂路。因为前一天下了雨,虽然颠得某个地方疼,却并不像传说中那样尘土飞扬。到目前为止,多数传说都比现实恐怖得多。唯一的例外,是高尔寺山到雅江的土路,那还是因为没有引起足够重视。经过那段这个星球上绝无仅有的烂路洗礼,任何攻略上的烂路都变得相形见绌。 13公里不到就到了拉乌山垭口,这个垭口海拔4368米,从芒康县城算起,爬升只有700米,难度不算很大。传说很猖狂的小孩拦路要东西的情形也只出现了一次,五六岁的兄妹俩,趁我们艰难爬坡没办法快速逃脱的时候出现在路线前方,倒也没有很难搞,小N用三块我们在芒康买的奶糖打发了。 垭口的草甸上很多土拨鼠,鬼头鬼脑的从洞里探出脑袋,很可爱。我在草甸上坐了半天,希望能抓拍到一只,结果只等到几只屎克郎搬运牛粪,土拨鼠只在镜头遥不可及的范围外左突右奔。我在想,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一天,相机可以进化到跟人眼看到的情形差不多的程度,甚至更好。那样的话,才真正算“所见即所得”。 下坡土路,到16KM的时候才有柏油路,20KM的时候又戛然而止,继续颠簸。32KM,烂路终于结束,新修的柏油路沿着澜沧江大峡谷一路向下,时而出现的村庄,像极了传说中的世外桃源。行程不需要太紧张,我们走走停停,拍拍照,到如美镇的时候码表显示52KM,时间指向下午二点半。 有两种选择,一是就住在镇上,条件稍微好些。二是继续走,去五公里外的“教授客栈”。那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所在,只有一个客栈,建在路边,专为骑友及背包客提供食宿,自然条件就好不到那里去。据说仅有的厕所建在路的另外一侧,临渊而立,解手需要克服恐高情绪。这点也因此成了骑友中口口相传的卖点,有云“不在教授客栈往澜沧江拉一泡屎,不算骑过318”。 在如美镇政府招待所门口稍做商量,决定继续。此后一路缓上,三点钟抵达终点。客栈在靠山一侧,传说中的厕所在另一侧,拉屎的事留待以后,先吃碗面填饱肚子。客栈比想像中好点,有限的空间里,硬是开辟出了个后院,绿树红花,还有葡萄藤缠绕架上。 稍做休息,小N的精力又回来了,要去爬山。很高很陡的山,我和小黑表示放弃,可小N同学永不言败,非要爬。就这样,他在山上爬,我们俩在山脚行了两个多小时的注目礼,担心得很。等他最终四脚并用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这天很轻松,晚饭回锅肉,番茄炒蛋,还有土豆丝。傍晚时分,到了一批人马,有七八个之众,从北京来。讲话中气很...

D6-D8:冬天去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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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6早起用了一次硫乳膏,换了新买的非一次性内裤。最近一直穿一次性的,太小了,比较不舒服。 然后出发去若尔盖,搭乙方的车,一路“卑躬屈膝”。用词经过了强烈夸张,没那么严重。只是当然没有自己开车那么方便随意。也是因为搭别人的车,他们迟到了很久,我就在星巴克坐了很久。也无所谓,既来则安嘛。 中午在汶川吃的豆腐鱼,比几年前和朋友吃的好太多。那次是为了满足觊觎多年汶川“豆腐鱼”的口腹之欲,谁想到弄得那么难吃。那家店的鲇鱼特别肥,锅底也腻,即便有豆腐在其中当和事老,也依然难以下咽。从前每次去川西,经过汶川看到满街“豆腐鱼”招牌,都咽一下口水。我很爱火锅煮鱼,也爱吃豆腐,这两样东西一起,对我来说可不就是绝配?以前吃过很多冷锅鱼,也可以煮豆腐,但想必专门以此为名号的定然不同凡响吧?没想到,是那样的,很失望。幸好有这一顿,车主提的议,我当时只是不便反对。 豆腐鱼对面 汶川豆腐鱼 在高速路口被交警拦了下来,说超速,扣3分罚100块,结果开车的那位仁兄的驾照就被罚没了。在这三分之前,他本年度已经扣掉了9分,还有26分等待处理。我们开玩笑,你这是真得回炉重造一次了,交警还真有点火眼金睛。这次扣分让本次行程里预备好的两个司机其中之一瞬间死亡,他没法再开车了,据说这样算无照回驾驶,会被拘留。也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原本以为对方只有一个人,出发前一天还说路上我可以换开,可是早上出发前却找不到驾照,使得我看上去像个夸夸其谈言而无信的人。 还好路上遭遇一次长达一两小时的交通管制,让另外一位伙伴有机会休养生息。 沿路看到大量仿若烂尾的成兰铁路桥梁和隧道工程。这条路2011年开工修建,10年过去了,仍然是个半成品,这和“中国速度”给人的一贯形象严重背离。五年前我自驾去新疆,走的同一条路线,当时就对这条高铁开通后从成都到兰州只要四小时的美好前景很是憧憬。结算,又过了5年,前景倒似越发渺茫。 松潘到若尔盖段有暗冰,加之天黑以后对向来车灯光刺眼,司机疲劳驾驶,走得很慢。我恍惚间想起二十年前,也是往若尔盖赶的路上,也是这样的黑夜,也是一车人。但那次好像很开心,领导带头,唱歌,笑。只是那是从另一个方向来。 一个中年人和他的二十岁在漆黑的高原夜晚相向而行,擦肩而过的刹那,会不会怅然若失? 将近九点才到县城。在餐馆门口停车,一辆三轮车从后方驶过。“绵阳来的,”驾车人自己跟自己说话,随后转向我们,“口罩戴起!” “这么严...

D16:在西藏第一县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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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晚十点,想买个东西,我们三人搜遍全身,搜出来的银钱加起来,也没能凑够五十块。 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银行,取钱。 完了早餐,进饭馆前说好吃包子,结果这俩一看见有人吃炒饭,马上移情别恋,也要吃炒饭。那盘炒饭可真是贵,12块,那么一小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顶饱,时近傍晚,还在提供着能量,第二顿没吃,也不觉得饿。当然也不光是炒饭的功劳,早饭还喝了一壶酥油茶,15块,泡着奶渣。第一次吃奶渣,可真难吃。酥油茶一开始也喝不惯,如今渐渐可以体会它的余味了,和心理因素共同作用,甚至可以抵御高原反应。 早饭完洗衣服,昨天一场雨,今天整个芒康县城的水都是红色的。可是没办法,攒了一堆脏衣服,凑合着洗了。客栈有洗衣机,不过是半自动。上水、漂洗、甩干,都需要人工从旁辅助。我们端了三个凳子,坐在客栈的后院里,一边洗一衣服,一边晒太阳,聊天。 之后去给小黑修车。本来是修货架的,要骑才发现,车胎又没气了(为什么说又呢?)。补胎,耽搁半个小时。 经客栈老板指点,在传说中的茶马古道宾馆里,找到了传说中的修车师傅,但是他表示货架断了,没办法修,建议我们找电焊师傅试试能不能焊个替代品。找遍县城,只有一个表示可以焊,要价100元,最后讲价到80块。我和小N先回客栈,小黑守了二个多小时,终于大功告成。 明天要爬拉乌山,路程不远,但传说中的超级烂路,堪比高尔寺山到雅江的那一段,终于再不用为小黑的货架担心了。 今天是小N生日,晚上恰好停电,我们在客栈,一起吃了个烛光蛋糕。 客栈的窗户下面,经过一对徒搭的年轻人 云雾笼罩的芒康县城 云雾笼罩的芒康县城二 PS:草记于2012年6月16日,编辑于今天

治疗:第五天

 早上没看到“铁锈”,但又发现一只活着的虱子,很小,孵出来不久的小宝宝,在我的指头肚上,还兀自蹬着小胳膊小腿。我扔在了花洒下,也没放水冲。它没有多少行动能力,活不久。治疗建议里,看到很多人说毛剃完,要烧掉,也是太高估了这些小东西的运动能力了吧?我那时候是扔进了马桶,一冲了之。 但这个欲孽也有点儿打击了我的治疗信心。本来计划今天按照知乎另一个回答里说的5+3+4方案,用完第5天的硫软膏,停三天。正好出差,回来以后再接着用。 这下不行了,还得继续用。虽然晚上没看到“铁锈”,也没再发现小虱子,但我还是采用了激进的方案,用了一次林旦乳膏。 明天一早要出差去若尔盖,还得继续带上硫软膏和一次性内裤,再观察。 这个时间点出差,也是有点儿不凑巧。要住宾馆,虽说通过这种方式传染的可能性很小,但毕竟是种可能,还是有忐忑。 所以,打算自带床单被套,晚上睡觉也穿着秋裤吧。若尔盖的冬天,正好应该很冷。 后记:不知道是因为传说中的“神经毒性”还是心理因素,用了林旦乳膏二十几分钟后去洗澡,觉得有些晕乎。洗完了就好了。听起来好像心理因素更可能是吧?但还是提醒自己,神经毒性到处都在说,还是要慎重使用。

成都地铁,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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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营中的成都轨道交通图,12条地铁外加一条有轨电车 我十五年前刚移居成都的时候,成都地铁一号线刚破土动工,那是中国西部第一条地下铁路。还记得五年后建成通车试运行,轰动一时,很多人去试乘,想做一位时代亲历者,我也差点成为其中一员。 最终并没成行,而且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机会完成那第一次。 谁知道从2010年9月成都第1条地铁通车到现在的十年间,成都的地铁会像雨后的蚯蚓,一条接一条钻出地面。到2020年末,已经有12条地铁线路在运行当中了。 上下班高峰时段,地铁都很挤。因为成都市重心南移的原因,南北走向的1号线拥挤程度首屈一指。有时候需要赶上班去城南办事,换乘1号线都是个负担。其码得排队等三趟,才能挤上车。车上自然也是水泄不通的。有一次因为挤,我被一个三十来岁的女性骂了。她骂我还不是因为我挤到了她,而是因为列车起停之间,我随波逐流,挤了他老公。 “你能不能站得稳?站不稳去打车啊!”我委屈巴巴,也不好跟女性吵架,只能忍气吞声。自那之后,五公里内我都选择直接出站,换乘自行车。 每一条新的地铁线路开通,运营方都大肆宣传,骄傲自豪溢于言表。 当然也是值得骄傲的,地铁公司为这十年来为成都的GDP直接以及间接所做的贡献,确实是难以估量。人们的出行因此得以大大方便,从前那些处在价值洼地的房子,也因为地铁从门前经过,房价一飞冲天。 成都地铁的建设速度,也是过去十年中国的缩影。大干快上,一飞冲天。 但经常我会有种隐忧,是不是太快了,反而会落下更多人?因为他们赶不上,也没人打算让他们赶上。 比如水、比如空气,我们意识到了牺牲,但我们没时间停下来处理。 还比如我的父母。几年前有一次,我想带刚远离故土来到成都的父母坐一回地铁,去天府广场看一下毛主席。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多数视毛泽东为神。天安门广场是去不了,好歹天府广场也有座毛像,也许能聊慰倾慕之情,也顺便能让他们对座他们将很可能至死才能离开的陌生的城市多一份归属感。 老爷子那时候还没摔跤,可以蹒跚着独自走两步。但去搭地铁,如同出远门,是非轮椅不可的。准备工作做好,开开心心上路,出发站很顺利,无障碍电梯直达站台。可是,目的地到了,下了车,却出不了站,因为天府广场的无障碍电梯是锁着的,无人值守。工作人员态度很不好,但好在也没拒绝行动,对讲机找人帮我们开锁。然而,我推着轮椅,在电梯前等了半个小时,都没等到电梯开动。 我很生气,不明白在当时成都市...

治疗: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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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查内裤,零星“铁锈”。洗澡上药换条新的。 有条裤子,洗完一直挂在晾衣杆上,约莫一周时间,料想可以穿。仔细翻看裤子里面裆部,果然找到几个虱尸,已经干了。洗这个裤子的时候,还没发现有了这些“宝贝”,穿得也是宽松的四角内裤,怕是抖落不少。亦或者内裤和外裤一个洗衣机里搅和,沾上的也不一定。 Whatever ,反正都死了。应该是饿死的,或者渴死的。我甚至还找到一根毛,挂着两颗虱卵。我把它放在了我的桌子上,想看看它是否还活着,离开人体是否还能继续孵化。 一毛两蛋 裤子还是穿上了,这点上,我比较心大。也源于科学事实,大概率相信即便裤子里还有虱子或者卵,应该没法挺过七天。挺过了也得奄奄一息,抵抗不了我身上的硫软膏。 中午叫了必胜客的披萨,和父母一起吃。老妈原本说要吃她那放了不知道多少天的冻饺子,我拒绝了。想吃饺子,我也想得现包的,外卖都可。何况,老妈的储存方式,永远是敞着放在冰箱里,不封口的储存剩饭,我也看不惯。昨天在车上说起这个,吴蜀黍说我难伺候。 晚上去跑步了,十四公里。这个周末两顿酒,太堕落。 回来洗澡时再检查内裤,没发现“铁锈”。记录写到这里,终于赶上进度。今天是用药第四天,没再发现任何活物,只有几具干尸。想想它们当时在我身上繁衍生息而我浑然不觉,也是心里稍微发毛。

治疗:第三天

依然睡眠不足,加上宿醉,醒来很难受,想瘫着。 但昨晚已经没有洗澡上药了。挣扎着爬起来,例行完公事,又回到床上。 秋裤扔了,换上了一次性内裤。XL有点儿小,勉强穿。 跟老妈打电话,谎称马上要出门,午饭就不一起吃。 十二点左右再起来,煮了碗泡面吃。泡面永远是解酒良药。煮完泡面,瓶里的水没有了。想喝水,但不想下楼去打,只好撑着。晚上又有聚会,跑团团年。早知道不报名。其实更不想参加的,是昨晚的生日宴。没想到那么浮夸,一个蛋糕就花了3999块,据说是好利来的黑天鹅。我完全没听过,在这之前也没法想像。感觉和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七瓶五粮液,也是我不敢消费的价格。何必呢?朋友聚会而已,又不是同学聚会,需要炫富。但平日不怎么联系的朋友几次发消息邀请,那想找的借口,始终没好意思说出口。 宽窄巷子有些变化,多了很多为游客准备的东西。以前当然也是为游客准备的,但没那么多。还开了家三联,不知道是以前没注意还是确实没有。在里面逛了两个小时,比钟书阁有调调,以后应该会常去。 昨晚晚饭就在宽窄巷子吃,也是很高贵的店。但菜很普通。 一直到下午将近三点,朋友问我起床没,他来接我去参加跑团聚餐。再一次挣扎着起来,把床单被套洗了,晾上天台。天很阴,似乎随时可能下雨。但趁着周末在家,下雨就下雨吧,没准冲冲更干净。 晚上的火锅局,和前一天的浮夸生日宴,就是天壤之别。群主找了个自助,每个人花了六十多块,就酒足饭饱。我又喝了三瓶啤酒,晚上回来的时候,感觉和昨天的酒,一起醒了。 洗澡的时候,白色内裤上,仍有少量的“铁锈”。还发现一个很小的虱子,活的。大腿根部外侧的腿毛上,也有少量卵附着,生死未卜。 睡前又在京东下单了两组八条内裤。等白色内裤上看不到“铁锈”,就换回非一次性,每天换一条,八天才能第二轮,虱子和卵,该死了吧!

治疗:第二天

早起洗澡,上药。仍然用硫乳膏。虽然林旦的说明书中写了每天用3到5次,对其毒性也未做特殊警示,但知乎贴中引用的CDC警告,以及答主在医院医生给的用药建议,还是让我决定不要激进。经过这一天两夜的了解,知道这个病虽然恶心人,倒也没那么难治,不要因为慌乱而采取不必要的措施。我毕竟是个理智的读书人不是嘛! 没有无“铁锈”的内裤可换了。幸好找到一条秋裤。成都的冬天阴冷,但我习惯了不穿秋裤,也使得这一条幸免于难。直接当内裤来穿。然后通过京东下单了几盒一次性内裤。以前只是听说过那玩意,从来没穿过。这时候是刚性需求。白色的内裤也可以用来观察治疗效果,毕竟如果仍有虱子或者卵,在白色上都是无所遁形的。 有些人说用了一次林旦,就好了,也不痒了。但我没有,一次林旦,三次硫软膏,虱子没有绝迹,也仍然会痒。但情况在好转,至少没毛了,大部分的虱子会失去依靠。 因为晚上朋友过生日,搞了个非常浮夸的聚会,喝多了,半夜才回家,既没洗澡也没上药,倒头就睡。所以第二天只用了一次药。但我没忘记半夜从快递柜里取回到货的一次性内裤,扔在沙发上,没有拆封。

治疗:第一天

天还没亮,从躺椅上起身,把床单、被套、枕套以及昨天穿的衣服放到大桶里,烧了一锅一锅的开水浇下去,听到虱卵被烫得吱哇乱叫、奄奄一息,在心里冷笑。 然后放进洗衣机洗了,拿到天台晾起来。太阳从东边的天空升起,红红的,像个熟透的李子。 要是没有雾霾就好了,阳光会把从开水死里逃生的虱卵一网打尽。 我昨晚发现阴虱了,如果你也发现了,赶紧采取行动。给十多天前曾有亲密行为的朋友发消息。 你什么症状? 这几天一直觉得痒,没在意,昨晚发现活物了。 我前两天也痒,喷了些水好像好些了。要采取什么行动? 按这贴子里写的来,其它很多是广告,不靠谱。我把知乎的那篇甩给他。 过了几分钟,他问:林旦是处方药,据说药店不好买呢。 去看看,没有林旦就先买硫乳膏,林旦可以网上买,只是到货要好几天。对了,别买错成硫磺乳膏和其它假冒药。 在开车上班的路上,我还在想,他说他喷了水,是不是意味着他之前就有,因而早有准备,只是他便是我之前所说的没办法分辨治疗信息以为买了什么喷剂喷喷就会好?那天在他家的时候,我还问,你这么光滑,没毛呢。会不会也是因为阴虱刮掉的? 到公司,上楼之前,先在附近的药店里买了支硫乳膏。没有问林旦,觉得可能没有,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然后进到厕所,脱下裤子,前后左右一通抹。有药傍身,心下稍安。 中午时分又抹了一次。 午休时间,尝试用外卖APP搜林旦乳膏,惊喜发现,一百米开外的某个药店有货。犹豫片刻,决定亲自去买。在药店外做了心理建设,开处方就如实相告。知乎贴子里有人出主意,不好意思的话可以说是给家里宠物用,但这种谎话也同样让我不大有信心出口。 幸好,并没有要求处方。年轻女店员随手从柜台下面拿了一支给我,仿佛那是非常常用的药,随时有人来买。39元一支,比外卖APP里显示的金额少了十块。庆幸我来了,相当于赚了十块钱。 因为看到很多此药“神经毒性”的警告,不敢像硫乳膏那样草率用药,一直等到晚上下班回家,才上药。像知乎贴里答主那样,过了十几二十分钟,赶紧洗掉。 把当天穿的内裤扔了。找来其它“干净”的替换,赫然发现,即便是黑色或者蓝色的,在会阴部位也果然有很明显的“铁锈”痕迹,用手一扯,似乎还有丝。颇有些韧性,但是当然,不是活物。十分懊恼,没有提早发现这一典型病征。 很多提到,之前穿的内衣最好都扔掉,甚至床单被套。我哪儿舍得,选择另一个意见,洗完晾干之后用塑料袋封存,等待虱和卵自然死亡。据说阴虱的孵化周期...

Pubic “Crab” Lice:确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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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严格来讲,这是治疗第二天了,也是确诊第三天。 痒了好几天,算不上特别难以忍受的那种痒,因而默默忍了下来,以为不过和背上的痒一样,天干物燥所致。 前天晚上已经上床了,伸手挠了挠,突然下定决心把毛剪了。有天洗澡,看到毛有点儿长,杂乱无章,而且似乎隐约掺杂了白色,暗自叹一声:老了。 跳下床找来剪刀,屁股下面垫张纸,开始操作。虽然身下景象不见得动人,但利刃剪落毛发的咔嚓声让人心生快感。渐渐的,发现不对劲。黑色的毛发中有白点,再仔细看:是活物! 抓一只起来,特别薄,几乎感觉不到身体的厚度。凑到眼前,有肢体在动。初时想起蜱虫,但不是,蜱虫没那么小。 莫非是传说中的阴虱?! 赶紧下床,光着身子冲进厕所,先把剪下来的毛发连同那些可怕的活物一起倒进马桶冲掉,接着剪刀和电动、手动剃须刀协同作战,用各种姿势,把自己剃了个精光。随着掉在地上的、粘在剃须刀上的,以及随手可以抠下来的虱子和卵越来越多,心里越来越凉。虱子很小很轻很薄,但抓着毛发根部的力道着实不小,你使劲扯,咬牙切齿,它不肯松手,声嘶力竭。虱子还好,肉眼可见,但卵深嵌皮里,和毛囊融为一体,就算你把头深深埋入胯间,也难以分辩。胡乱扒拉,揪出来全靠运气。 可以想像我当时的狂乱心情。在浴室战斗了一个多小时才重回床上,床上可能已经有爬到各处的虱子,但我能怎么样?躺下来,开始用手机搜。虽然用的google,但简体中文排名靠前的治疗方案,都来自百度。好在,网络浸淫这么多年,深知百度的成色,对那些通过竞价而来的药品广告软文,有足够的警惕。然而,想想那些医学常识匮乏的病人,遇到这种情况,怎么能不栽跟斗? 所以,生病第一选择是去正规医院,通过网络求医问药的,得慎之又慎。 即便我这样的,认为自己已有相当的信息分辨能力,仍然差点上当受骗。确定治疗方案之后,第一时间通过京东下单买了硫磺软膏和林旦乳膏。 可是药物在途并不能让我坦然,长夜漫漫,怎能睡眠。继续搜,不断地刷。后来刷到知乎的一篇 问答 ,才发现,我之前掌握的治疗方法虽然靠谱,但我刚下单的药,却完全不对。应该是 硫软膏 和 林旦乳膏 ,而我买的,是硫磺软膏和林旦·乳膏。前一种虽然也是药,但主治成份含量不足,药效也不稳定。后一种,完全是假冒的东西,它甚至不是药物,成分也没有林旦,批准文号是化妆品的【 卫消】,而不是正规医药【国药准字】。 打擦边球的假货 真正的林旦乳膏(认准1%) 骗子这么多,还这...

被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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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很久以前,微博流传着一个戏语:没有在微博转世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 那时候,微博充斥着**一世、**二世、**N世这样的ID,很多人借尸还魂,仍旧为祸人间。 那时候微博也还没和流量挂钩,没有广告,也没有水军,是个非常纯净的舆论场。大V们笑对转世,除了关注度要从头再来,不会对现实世界造成任何影响。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后来微博改进了封号算法,**N世这样的ID渐渐销声匿迹了。再加上微博找到了赢利模式,大V们也开始流量变现,纷纷卖起了电动牙刷,流量带来了可观的收益,却也成为了沉重的包袱。为了不使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粉丝群体瞬间化为乌有,微博大V们越来越谨言慎行。 如今想起来,仍会怀念那个年代。动车出轨,微博上群情激昂。钱云会惨死街头,各个公民调查团赶赴乐清,直播调查实况。陈光诚被抓入狱,很多大V通过微博鼓与呼。艾未未被罚六百多万税款,几天之内通过微博筹足罚金……当然,艾未未的“借款”,主要应算做行为艺术。很荣幸,那时候本人也有参与。钱汇出去的时候,怀着做善事的心情,没想到很快会连本带利还回来。所谓利,倒不是金钱,而是一张精美的手写借据,还有两颗瓷瓜子。那时候艾未未在微博上的昵称是“艾婶”,虽然正遭逢铁拳,但仍幽默淘气,有点儿可爱。他当然很快被永久销号,从此在墙内销声匿迹。多年以后,等我从墙外探出头去,关注了twitter上的他以后,发现世事变幻,流亡生涯让他和当年相比,多了很多怒气,以至仿佛再也难以接近。 图片来自网络,和我的借据只有名字不同。这位谭作人,便是汶川地震后致力于问责政府后被以“煽动颠覆国家”罪名起诉,艾未未在审判前夜从北京来到成都表达公民立场,于是有了那部著名的纪录片《老妈蹄花》 昨天,看到王小山的淘宝店关门公告。从10年注册微博开始到现在过去了10年,他恐怕是唯一一以贯之的大V。其它人,不是后来主动取关,便是默默不见踪影。我以前经常跟朋友说,这人在每个公共事件上的观点,都和我契合。后来终于活久见,去年,他成了川粉。再后来,他被永久封号。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他因为哪篇博文被封。最近几年,他和所有还苟活于微博的大V们一样,收敛了大部分锋芒,在日本开民宿,在淘宝卖酒,在全世界打桥牌,偶尔帮大众向去哪儿和携程维维权。然而,仍然未能幸免于难。昨晚找到他的淘宝店,往购物车里狂加酒。以前支持很有限,以后也没机会了,不如就现在,反正也要过年。 但我今天之所以想...

新年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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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幅我一定看过,但才知道作者是潘玉良 好像还没有从假日后遗症中恢复过来。转眼2021年过去五天了,也没写文章。 跑步就一次,还是因为失眠。3号凌晨五点醒来,不能再睡,干脆起床。煮了面吃,然后看了两集《曼达洛人》,窗外的黑夜仍然环伺在侧。一开始在没有路灯的黑暗中跑,天光渐亮的时候,想要探索一下未知,偏出主路,进入一条从前没进去过岔路, The Road Not Taken 。结果,像以前很多次一样,迷路了,进到车行道,找不回去。虽然清晨时分车子没那么多,但有些气馁,原计划的半马,就终止在了12公里。扫了一辆单车,往回骑。汗水遭遇冷风,得使劲使劲蹬,才能保持体温。 有个下穿通道里,出了车祸。车子打着双闪一头扎在墙上,通道外的路边,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安抚着五六岁的小女孩,通道里堵成一团。“应该是爷爷吧?”经过的时候,我想,“幸好人没事。” 路上有个花市,想买束花,新年新气象嘛。可是八点多,似乎还没开业。也不知道是因为冬天,还是因为假日。夏天一定不会那么晚,毕竟花市和菜市一样,新鲜很重要。不知道欧美的菜市花市如何,据说很多周末都不会营业,别说这样的节日。中国人真辛苦啊,生活依然紧巴巴的。 打算跑完步回家睡一觉,下午去西西弗读书写字。没想到有人约去看画展,说是《光影浮空-欧洲绘画500年》,还有潘玉良,最后一天。我哪儿懂画,但想想一把年纪也没干过这么附庸风雅的事,就答应下来。成都博物馆也是第一次进去,人真多,许是出了太阳,我是不大能够接受有那么多人对欧洲绘画和潘玉良感兴趣。 欧洲绘画是熟悉的味道,能在各种各样的影视作品里见到的那些人物肖像和宗教故事,不懂,想必自然是很棒的,每一幅都被人群包围着。 但潘玉良,小时候看过关于她的小人书,却是第一次直观感受她的才华。小人书里写她因为在澡堂子里观察裸体,被人辱骂。(也许正是因为“裸体”这件事,才能让我记到如今?)她的那些裸体粉彩画,真的是中西合璧的。中国画讲究写意,线条简约。但中国画哪儿有裸女?潘玉良用简笔画裸体,怕是前无古人。她大半生都在巴黎绘画,晚年图谋回国未果。朋友说,没能回来是她的福气,不然文革期间个人命运堪忧,这些画恐怕也保不住。 谁说不是呢? 展览馆里的英文写到她的时候,都是PAN YULIN。初时我以为是写错了,看了那么多,想想不可能都写错了。刚才google潘玉良,果然不是写错了。竟然还有个网站,域名就是 pany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