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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做一家人?

昨天去参加了一个小型的纪录片放映活动,《我们一家人》(All in My Family)。四十分钟的短片,记录了一个男同出柜、移民、代孕、探亲的历程。片子太短,和一个Vlog的体量差不多,大概是作者几次回国探亲的视频片段编辑整理而成。不过,已经足够真实到血淋淋的地步。血淋淋倒不是形容战况,而是片子对中国式家庭关系里以爱之名施加于人的那种压抑、撕扯的真实呈现。 我对片中一句独白印象深刻,“A son of a Chinese family can never run from his past, especially from his parents.” 导演是吴皓,我此前并不知道他。他为了自由,逃离了父母和出生地成都,移民美国。在美国,他结了婚,代孕了一对双胞胎。他在多年前就向父母出柜,但是直到孩子出生,父母也无法真正接受。母亲坚决反对他代孕孩子,父亲不置可否,但明确表示了“最好不要告诉亲戚朋友”。孩子一岁时,吴皓决定带着儿子回国认祖归宗。在讨论要给亲戚朋友怎么讲时,吴皓主张实话实话,父亲主张说孩子妈是美国黑户回不了中国,而母亲坚持要告诉别人孩子的妈死了,一了百了。家里还有个九十几岁的老爷爷,无论此前的出柜,还是此后的结婚以及代孕,爷爷都蒙在鼓里,每次见面,只会催婚。家里唯一真正理解并支持他的,是姐姐。 片子其实并没有特别激烈的冲突,很多人出柜时遭遇的肉体及精神上的压制,都没有出现在吴皓的身上。原因可能是这个人的独立,他毕竟后来能当导演啊你想想。老妈很强势,讲话都是吼的,但也没法改变既成的事实。 晚上在老头家吃饭时,他问我看电影哭没哭。我说哭了啊,这使得小N和小黑很吃惊。哭点在哪里?哭点在我心里,哈哈哈。是吴皓在父母家的客厅,几次被人问到孩子母亲时的吱吱唔唔。我就想,干嘛要这样,干嘛要回来?干嘛要为了成全其它人而让自己和爱人受这样的委屈? 中国人真是很可怜,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这罗网。为什么会这样?大吵一架,大决裂吧,像电影里那些美国人一样,去他妈的! 但这已经是中国家庭里相对开明的那一种,母亲虽然不愿接受,还是邀请吴皓的爱人来家里吃饭。爷爷看到两个男人一人抱一个孩子,熟练操作的情形,大概也明白了七八成。片尾,一家人在江边拍全家福后,爷爷脱队独自溜达,导演给了个意味深长的背影。 电影看完有个交流活动,才发现基本都是直人。谁能想到?听到他们分享各自认识的同性恋朋友的...

一个叫新和的小镇|广西游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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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的山水很美,这都不用多讲,“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的嘛。但我既没去过桂林,也没去过阳朔,只一个崇左,来了两次。因为小N和我,大概都不是特别热衷去热门景点打卡的人。崇左离南宁很近,不到两百公里的路程,开车两个小时左右。 小N打点一切,包括租车、订酒店、规划线路等,我和姑姑放手交出一切权利。第一个晚上,他说想订个贵点的酒店,1600块,征求我们意见。姑姑说没问题,你订什么我都没意见。我说,+1。实际以我的消费习惯,是真的有点贵。但是,人家包办了一切事务,你啥心都不用操,再不将就点人家,也太有些说不过去。 那个酒店在崇左市江州区新和镇的黑水河边,毗邻一个叫郡造的屯子,和城镇隔河相望。独栋的Loft,阳台下面就是黑水河,河边绿树环绕。环境很好,只是稍微有点偏僻,吃饭得去镇子上。河里有一坐摇摇欲坠的破铁桥,不能走车,只能走人和摩托,买路钱每人二元。 河是个好东西,它带来水,带来生命和景观,但河也经常是个“天堑”。如果没有这座桥,屯子里的孩子们去镇上上学,要多绕几公里路。桥应该不是政府修的,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用做桥面的木板踏上去让人有些担心。即使从这条近道过河,还是走了两公里左右,才到酒店前台小妹推荐的饭馆。这里虽然地处少数民族地区,但镇上的风物和汉地并无不同。只是热带的树木带来些新奇感受。小芒果落满地,菠萝蜜长得也和我想像中不一样。 刚坐下,我低血糖了,满头汗。还没有菜,先扒了一碗米饭应急。话说,无论当地人如何推介,这里的食物从来没给过我惊喜。我一直说吃的随便,有酒就行。但崇左当地的漓泉啤酒也不靠谱,只有2.8度的酒精度。马马虎虎喝了两瓶,在夜色中步行回酒店。天黑,不太敢走河上那座桥,走大路。 有些路段没有路灯,三个人各拿手机照亮,边走边聊。没有粉红,一切皆可聊,聊政治,聊八卦,聊各自生活。聊起父母,我问姑姑,老妈以后无法照顾自己了怎么办?他想了下,说不知道。小N的嫂嫂怀了孕,这是第二胎,第三个孩子。婚后多年未育,嫂嫂承受了很多压力,到处求医问药,最后不得不求诸人工,以为再也没办法自然受孕。然后,一对双胞胎长到三岁,新的生命又水到渠成。但是压力好大,三个孩子。我们开玩笑说你好好给侄子赚钱吧,反正你的遗产也没人继承。 道旁绿化很好,很怕遇到蛇,所幸没有。遇到一条超大的马鹿在路上蜿蜒。河边竹林茂密,没有风,但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Treebeards在开会 ...

出家人也是人

前日看鲁迅的文章,《我的第一位师父》。讲他小时候,父亲为了使他平安长大,让他拜僧人为师。他的和尚师父,以及子承父业同样做了和尚的师傅的儿子,都另有家室。他在这篇文章里,并没有对这样的事情做一向尖锐的评价,态度有些暧昧。甚至于,我几乎感觉他是认同的。因为他写: 出家人受了大戒,从沙弥升为和尚,正和我们在家人行过冠礼,由童子而为成人相同。成人愿意“有室”,和尚自然也不能不想到女人。以为和尚只记得释迦牟尼或弥勒菩萨,乃是未曾拜和尚为师,或与和尚为友的世俗的谬见。寺里也有确在修行,没有女人,也不吃荤的和尚,例如我的大师兄即是其一,然而他们孤僻,冷酷,看不起人,好象总是郁郁不乐,他们的一把扇或一本书,你一动他就不高兴,令人不敢亲近他。所以我所熟识的,都是有女人,或声明想女人,吃荤,或声明想吃荤的和尚。 我看到这个大师兄,感觉是在说我。我在父母兄姊的心里,恐怕也是差不多的形象。 话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鲁迅的这一段,打开了一扇窗。 自古以来,中国人耻于谈性,和尚的性,就更是耻中之耻。武侠小说里塑造了很多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僧形象,却几乎没有直面过欲望这件事,只有污名化,比如称其为“心魔”。年轻时不曾细想此事,也觉得和尚们大概闭上眼睛多念几遍“阿弥陀佛”就能化解一切心魔。如今,随着年岁渐长,看得多了,听得也多了,便对很多道学的东西越来越生疑。 有一天微博上看见铁鱼写的一篇文章,关于一个和尚,这和尚读小说打游戏虽然胎里素但也喜欢好吃的,开口颇有道心,并不拘泥于形式。文章写得很好,读完觉得这是个有点看透了生活的活人。他打游戏,读小说,说明他也时常觉得清修生活百无聊赖。游戏还好,小说这东西就有点儿可怕。小说里的花花世界,和佛门清静之地是有些相悖的。我搜了一下“和尚如何解决性欲”,答案当然没啥新意,无非“不看不听不想”。不看不听倒是可以通过物理隔绝实现,不想就太难了。思想太自由,常常非人力可以控制,再被造物加持的“生殖冲动”一怂恿,嗬,你就看吧。而这和尚,连“物理隔绝”也不肯好好做,很难想像他能拥有思想的“纯洁”。 写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寺院大多要建在山上。以前说清修,以为要安静、环境好。过年在兰州爬兰山时,看到山顶的普照寺人迹罕至,就想过这件事。那时的角度是山下的信徒,以为寺庙让你山高路远进一次香,是考验虔诚度呢。如今想来,大概寺院建寺的时候,根本没想过信徒的事,只想着要将出家人和...

漫长的生活

看了十一集《漫长的季节》,印象最深刻的场景,竟然是可能百分之九十的观众跟本不会注意到的瞬间。王响从公安局领回王阳,一路上絮絮叨叨,都是教训儿子教了不良朋友,至于儿子的女朋友被人分尸,儿子的心理会不会因此崩溃,这当爹的是全然不关心的。 据说,王响还是“父爱如山”的典型。这真的太山了,在这样的山下压着,人怎么能不偷偷跑出去交坏朋友呢? 贾宝玉身上的山比这还重,他爹只会板着脸在人前羞辱他,再不高兴了大板子伺候。但是贾宝玉的世界里还有一众姐妹,还有理解她的林妹妹。王阳就没有。她妈也“母爱如山”,一切唯王响马首是瞻。他要把他捆起来,她就早早准备好绳子。她看起来对儿子温柔有加,不似王响那样粗暴,但她们之间也仍然隔着山。王阳不会告诉爹的事,同样不会告诉妈。孩子在父母的眼里是无知的孩童,父母在孩子的眼里,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大人。彼此半斤八量,无法相帮。 前几天看《蒋勋说红楼梦》,讲到贾瑞被王熙凤设计那章,蒋勋对于贾瑞的同情,便让我想起王阳。贾瑞头天晚上被王熙凤放鸽子,在柴房里冻了一夜。第二天一回家,又被爷爷一顿胖揍,再勒令跪着读书。贾宝玉被揍了,一群女人“心肝肉”的疼,贾瑞被揍了,是没有人关心的。想想确实凄凉,不过都是十几岁的小孩。贾瑞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能有什么好下场?他又怎能不接二连三上王熙凤的当?他还能去哪里寻求温暖呢? 中国人真是很可怜的,贾政、贾代化,还有王响,他们之间有几百年的岁月流转,王响虽然不姓贾,但他当爹的样子,和他们是一脉相承的,于是他们的儿子,命运也便大同小异。 王阳会写诗。但被他爹弃如敝履,说他既不合辙也不压韵。只有沈墨欣赏他的诗。他给他读诗的那段,是这个电视剧最温情的段落。我看到了沈默嘴角的笑意,我也听到了王阳心中开花的声音。从后来的结局复盘,王阳的命运,从那时就已经注定了。他跟贾瑞一样,太缺那种认同了,因而必定奋不顾身。 《漫长的季节》在这个初夏引爆了中国电视剧圈,有喜欢的朋友看完了剧,天天在群里讨论。讨论这剧有没有厌女,有没有爹味。有人很激烈地说有,有人很激烈地回护。在我看来,厌女倒不至于,只是女性角色的塑造,也确实没有像西方影视剧那么激进,对于女性角色的共情,也是浮皮潦草的。说白了,就是没打算讨好女性观众。 但对男性观众的讨好却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中老年男性。故事的起因本是小女孩遭侵害,但故事的主人公,却是三个男性。也许作者真有他的表达,他想用一场凶...

扎针的盲人,流水的一天

中午一度大太阳,我骑车去找按摩店前,涂了随身带着的防晒霜。从清零防疫中解放之后,我两次遭遇严重晒伤,学乖了现在。如今每个包里都有个小支的防晒霜。五一去广西,就完全没晒着。 以为今天终于可以不必下雨了。但下午下班路上,阴云再次积聚了起来。从地铁站往家的路上,偶遇遛弯的老妈。我很远就看到她,她直到我凑到跟前,才一惊,笑着抓住我的手,说这谁家的娃?我也笑问,这谁家的妈? 我们在小区门口吃了冒菜。两个人加一瓶啤酒,只花了29块钱。她主要陪我,吃东西纯属象征性。爹娘一天两顿,晚上一小块蛋糕,或者一根香蕉了事。吃冒菜我都只选素菜,老板怕是在心里翻白眼。 吃完走回去,各回各家,打算回住处小憩然后跑步。结果出门前,看到玻璃窗上的雨滴。探头出去看,地面已经湿漉漉的反射着灯光,行人打着伞。 一早蹲马桶时,接到老板的电话,说今天有某位局长来找,关于项目的事。他出差了,让我去趟公司,顶一下。最不喜欢应付当官的,磨磨蹭蹭上路,希望他来了我还没到。然而一上午,他都没来。下午时候,打过去,在电话里解决了问题。我是可以做到巧舌如簧的,有时候,只是我之前总会内耗过多,想要想好每一句话的后路。然而,事实一再证明,很多可能性,都是我过虑了。可每次仍会过虑。不知道怎么办。 中午去盲人按摩店按腿。昨晚以8分配速跑了九公里,竟然跑伤了小腿肚。很伤心,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觉得可能是老了。 按摩店生意很好,左边床一位大叔在针灸,盲人师傅不断问他痛不痛。有时候说痛,有时候说不痛。我从没扎过针,好奇怎么会不痛,也好奇盲人师傅怎么判断“穴位”。但决不想以身试针。侧过头,看到针扎在小腿的迎面骨上。食指和中指中间也有一根。听到师傅说,给你眼睛也扎一根,我一哆嗦。然而大叔十分勇敢,看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说扎吧,你觉得扎哪里有用都可以扎。 右边床一位操浓重东北腔的男子,和按摩师傅聊他的湿气。仿佛久病成医,懂很多的样子。说他吃了很多中药,也没办法根除湿气,最多减少了百分之二十。我心下思忖,好奇这湿气如何度量,根除湿气之后又是种什么状况,皮肤会不会很干燥,会不会像我一样动不动蜕皮? 我当然什么都没问,不敢搭话的,这种话题我一掺和,搞不好会挨揍。 后来闻到烟味,以为有人胆敢抽烟。结果起身后才发现,扎针的那位大叔,现在在艾灸。 最近新冠又掀起风浪,地铁上戴口罩的人明显多起来。在考虑带父母打第四针疫苗,但还不知道去哪里打。半年前打第三针...

万玛才旦去世了

万玛才旦做为导演留下两部遗作,一部《陌生人》,一部《雪豹》,都已经杀青。不知道导演有没有初剪,还是只有素材。希望他已经完成了大半,到可以拿出来播放的程度,没有配乐、有瑕疵也没有关系。可是从网上的消息来看,这部和黄轩合作的《陌生人》,杀青时间是三月底,完成初剪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想,大概会有人接手完成这部电影的后期制作,我们也极有可能能在电影院里看到它。然而,那时候这部电影在多大程度上还是一个万玛才旦的作品,就很难说了。 万玛之前的电影,主角很少用汉人演员,尤其是明星。这次,他用了黄轩。也许,以前的电影都只叫好不叫座,使得他终于有点儿寂寞,想在票房吸引力上下点功夫。可是终于还是不能够。 想想愈觉伤感。 《陌生人》改编自万玛的同名小说,这个短篇收录在他的小说集《乌金的牙齿》里。我当年读到这个集子时,惊为天人。他是第一位能够将原汁原味的藏人生态写给我看的藏族作家,他的文字非常平实,质朴,和他的低层关怀一脉相承。他的故事没有太大的跌宕起伏,半含半露,像你像我,像每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但他又能将寻常生活赋予灵性,读来是隽永的。 《陌生人》的小说,讲了一个外乡人来到村里,要找一个叫卓玛的姑娘,他请村民帮她找,找到了有辛苦费。于是,人们一连给他带来二十一个卓玛。他给了每个介绍人许诺的钱,但他最终也没找到他要找的卓玛。 某种意义上,好的小说或者好的电影,是很难总结故事梗概的,或是你总结出来了,却发现不值一提。真正重要的,创作者想要表达的,可能是交织在其间的枝枝蔓蔓,是那些丰富的关于人、关于生活、关于信仰的细节。 万玛最新的小说集叫《故事只讲了一半》,我第一时间买了来,读完觉得水准不如前作。然而,既然他取了这样的名字,也实际上让很多故事都似乎正在进行便戛然而止,我便期待他在未来,能以他更擅长的影像方式补齐另外一半。谁知道他的人生,也像他的小说,进行到半,戛然而止。 据说是心脏病,太突然了,对很多影迷和读者来讲,都很难接受。我昨天听到的每一首歌,似乎都是在悼念他。上一次,我对生命的突然逝去如此伤感,还是两年前的白银越野。

红色景点|广西游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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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州县城在中越边界上,因为法国和越南的关系,以及越共和中共曾经的“兄弟情谊”,这里曾是战略要地。如今一切俱成云烟,留下两个“景点”:“胡志明展馆”和“法国领事馆旧址”。 胡志明在20世纪上半叶和中国共产党过从甚密,从展馆留下来的照片和资料看,他一年“窜访”中国数不清有多少次。考虑到那个时期,越南正被法国殖民着,后来又接着越战,他这些频繁的走访中国,让我想起泽连斯基最近到处拉赞助,也为了赶走侵略者。他还写得一手好毛笔字,看起来各种字体都能驾驭,显然深谙中国文化。从那个展馆墙壁上贴着的各种他在中国出席活动的照片,和各位中国“大佬”搂搂抱抱的照片,想到后来这两个国家打得不可交,就觉得政治人物真是假得要命。(当然,中越开战时,胡志明已经死了,不怪他。) 龙州的法国领事馆建于1896年中法战争后,1949年撤编。遗址如今已有百年历史,不过除了院中那棵一百多岁的”人面子树“外,这个所谓的”景点“也和胡志明展馆一样,展览的东西其实都很勉强,不去也没关系。 我想,它们之所以能成为景点,可能还是利于宣传。1930年,这里曾发生过龙州起义,算是”革命重镇“,于是这里的一些地方便被打造成了”红色景点“。去胡志明展馆和法领馆前,并不太清楚底细,想着是外国历史嘛,能有多红。去了才发现,胡志明确实是绕不开的红色。但法领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就撤编了,谁知道,他也挂着“红色旅游景点”的招牌。 前一天在靖西的鹅泉爬山时,问小N第二天的行程,他说去龙州看红色景点。姑姑开玩笑说,怎么感觉景点一天不如一天呢,前两天名仕田园风景真的如画,第三天峡谷漂流也还凑合,第四天直接变红色景点了。我笑着附和。姑姑接着,不过我完全服从导游安排,绝不质疑导游权威。我说你也是海龟呢,质疑精神这种资本主义毒奶,吐得一干二净了哇?但我一直觉得小N在开玩笑,他那么了解我,咋会领我去那儿! 盐尔,终究是我们天真了,实在防不胜防! 据说龙州的烧烤,终于不是红色的了。早在宾馆办入住时,服务员便向我们推荐当地烧烤,说是酸甜口的,味道不输淄博。那时候我还没发病,虽然对于甜的烧烤心怀戒备,却还有着一颗勇于尝试的心。可是到了晚上,我连喝稀饭的胃口都没有,想到肉都犯恶心,于是,终于还错过了。 话说淄博烧烤的热度,真让人吃惊。我们在路上探讨,疑惑中国人不知道咋了,这一窝蜂的,一个烧烤,不知道能多好吃,引得大军浩浩荡荡往淄博去。传说政府民间齐动员...

螺蛳粉之锅|广西游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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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去了趟广西,这是临时行程。从我妈口中得知了我哥确定要来成都,我就决定出去躲一躲清闲。给小n说赶快帮我们安排一下,不然我五一假期只能靠吵架度日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去热门景点。于是,小n顺手安排了他老家。同行的,还有姑姑。 姑姑并不是真的姑姑,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姑姑,他的历任男友,叫过儿。 我们三个人,从三地出发(小n此前在外地出差,姑姑在另一个外地工作),在南宁机场会合。我至少是第二次去南宁,第一次也是和小n还有另外几个朋友。还有一次,我记得是一个人,我还记得那时对南宁市区的绿化印象深刻。但我记不得那是啥时候,也记不得因何而去。死活想不起来之后,我甚至怀疑这段经历是否真实存在,或者是我被自己记忆蒙骗张冠李代。 下飞机,走出廊桥,扑面而来螺蛳粉的臭味。我一直以为那是螺蛳的味道,小n说不是,那其实是酸笋的味道。广西的众多粉食里,都要加入酸笋,包括也很著名的老友粉。因而,你在广西以外的地界闻到那种味道,很大概率只能是螺蛳粉,但如果是在广西,却不一定。 我头次来南宁时,螺蛳粉的名头和老友粉一样,有过耳闻,并不那么响亮,以至于我闯进一家店里,闷头点了一碗,觉得味道有些异样,却并未声张。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螺蛳粉像是如今的淄博烧烤一样,瞬间红遍大江南北。我才想起,原来它本来就应该是臭的才对。小n说螺蛳粉是被李子柒带火的。李子柒是真厉害,她那些视频,我也很喜欢看。可惜后来深陷官司,频道再也没有更新。李子柒停更,螺蛳粉的热度却在持续,就连我,也会偶尔买一包超市方便装的来凑凑热闹。方便包装的螺蛳粉,最能刺激我食欲的,当然不是酸笋的臭味,而是辣椒油的辣味。于是那日在崇左市的龙州县城,我又点了一碗螺蛳粉,加辣。这回,那辣椒油并不可口,吃起来和看起来都有些油腻。我像多年前一样没有吃完,留了半碗。那个下午,我们步行在龙州的艳阳下,去参观“胡志明展馆”和“法领馆遗址”的过程中,始终觉得胃里翻腾,脚下沉重。傍晚,小n和姑姑登上小连台去看日落时,我躺在车里,提前进入了旅行后的休养生息。 我并不懊恼,只是觉得有点扫了他们的兴 。此后两日,都没法像前几天那样陪他们吃烧烤喝啤酒,甚至连聊天都有气无力。 龙州地处边关,从靖西市过来的路上,导航设定不走高速,走沿边公路。那条路很多段落年久失修,除了我们,很少碰到其它车辆。但似乎潜藏着巨大的危险,因为不断被警察拦下来检查证件。头一次,警察喝令停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