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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圣经(十五)|圣保罗的信

耶稣基督的仆人保罗,奉召为使徒,特派传神的福音。这福音是神从前藉众先知在圣经上所应许的。论到他儿子我主耶稣基督,按肉体说,是从大卫后裔生的;按圣善的灵说,因从死里复活,以大能显明是神的儿子。我们从他受了恩惠并使徒的职份,在万国之中叫人为他的名信服真道;其中也有你们这蒙召属耶稣基督的人。我写信给你们在罗马为神所爱、奉召作圣徒的众人。原恩惠、平安从我们的父神并主耶稣基督,归于你们! 阿门! 我记得小时候看电视,那些译制片里的“阿门”就是正常的音调:阿为一声,门为轻声。听上去颇有些严肃与庄重。但是上次去教堂,听讲道的神职人员都将这个词读做“阿(轻声)门(四声)”,轻快活泼不少。甚至似乎变成个口头禅,讲完一句,问台下信众:阿不阿门?麻瓜听来有点意外,也有点好笑,还有点亲切,像是回到年轻时的课堂上。 大学时教结构力学的女老师,一边板书,一边问堂下“怎么样呢?嗳~对,就是X的平方。”用力写下X2,稍一顿,问:“蓝还是不蓝?”同学们每次答:“蓝!”她做惊讶状:“蓝?这还蓝?!”但不做深究,继续下面的讲课。 许是我本来也没好好学,加上《结构力学》确实不大容易,真的觉得有点蓝。刚才回忆这个场景时,拼命想要记起个专业公式,但脑袋里只有“静定”、“超静定”一类似是而非的概念了。可以原谅,都过去二十几年了,工作中也不用,考完试便都还给了老师。我一直觉得我的大学也好,研究生也好,学得专业知识都挺没用的,还不如小学,小学学的识字拼音和算术,终生都在受益。要说大学学了,后来又觉得很有用的课程,只有英语。 说回《圣经》。我走马观花,快读完了,虽然仍不是基督徒,也老是对神存了很多怀疑,可是我挺喜欢读《圣经》的,朗读的读。《圣经》的中文译本对普通人来讲,是不大符合中文习惯的,越早成书的越明显。但是这种生涩甚至拗口的话语,读起来就像小时候读文言文一样,自带“去轻佻”属性,让我这种不大严肃的人也能严肃起来。 好像从《罗马书》这里,看得出保罗的传教事业取得了相当的成绩,在各地建立了教会,形成了系统,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样劳碌奔波,坐下来写讲义,散发各处就是。这些书信的中心思想都差不多,无非就是“信神、传神的道、把荣耀归于神”,但是每封信绝对都是新的,可不像我们大学里那些论文,查重率高得吓死人。保罗的文笔显见是很好的,自然流畅,我就很佩服他怎么能想出那么多新词来说同一件事,放到现在,就算不能成圣,当个文豪是没问题...

二三事

护照 12月28号宣告开放护照办理,第二天一早就冲过去办了新护照。本来9号就可以取,因为比较忙,拖到昨天终于拿到手。白本,新版,出境可以自助刷机。以前和朋友一起出国,他的护照可以,我的就必须走人工通道,因为我比较老。 心里小小一块石头落地。 过去三年,总担心以后再也办不出来护照了,再也不可能出国了。那样的话,去泰国养老的梦想就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泰国对中国人落地签啊,很难得。只要有护照,一切都好说。 旧护照十年间只用过四五次,成功去到四个国家。第五个西班牙,几乎成功。花了好几百块找中介办签证,忐忑了一个春节,终于拿到了,疫情来了。开始,以为一切会止于武汉。后来,据说很多国家歧视中国人,给Airbnb的房东发消息,说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把房子退了。他说不用担心,一点不介意。接着向他咨询去马拉松起点的路线,等等。再过几天,形势急转直下。再发信息给他,说不好意思,我去不了了,要退订房间。他说没关系,take care。我想这西班牙人蛮好的,不过分热情,也不过份冷淡,很适合我的样子,等下次我能去的时候,还订他家。然而这一等,沧海桑田,airbnb都退出中国了,想订也没戏了。而我下次的欧盟签证,还不知道拿不拿得到。 老人们 有个叔叔脑梗多年,这几天挣扎在生死线上。 他有六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是最小的那个,生那么多女儿,就是为了生儿子。 叔叔不能自理,在农村生活,婶婶在照顾叔叔的同时,还在照顾那最小的儿子的儿子。最小的儿子在城市工作,离过婚,和前妻育有一子,读幼儿园的年纪。孩子原来和父亲及继母一起生活,继母后来怀了孕,孩子便被送回了老家,在农村读幼儿园。 最近叔叔病重,儿女们商议每个人轮流帮老母亲照顾父亲一个月,但是有好几个女儿都离得很远,交接时,下一个家里有突发状况不能及时赶来,便剩下老母亲一个人。她很害怕,担心老头子半夜有事,无人可以依靠。说上次夜里感觉只剩下一口气,给同村的另一个叔叔打电话求助,没来。 我妈今天跟我说起,说想不到那个叔叔那么无情,一直以为他人不错,靠得住。 后来又说,那个叔叔其实也不容易,那家婶婶也脑梗多年,全靠他自己照顾。说有次叔叔出门,婶婶自己下了床,结果倒在院子里,在北方的冰天雪地里躺了整整一下午。 我转头给我爹说,还好你比较听话,不乱跑。我妈接着说,在家时还不是乱跑,自己跑去拔地里的草,倒在草窠里起不来。我说可不是,在老家的话可能都活不到现在,但...

红卫兵日记读后感

2023年读完的第一本书是《红卫兵日记》,一本四川人写的出版于香港,豆瓣和goodreads都没有条目的书。尤其goodreads没有条目,导致我没办法标记啊,白读了?哈哈。话说以前goodreads可以自己添加的,不知道后来咋了,不让了。好像是说可以发邮件给站方请他们添加,我试过一次,没有收到任何回音,后来就没再做尝试。 虽然叫做“日记”,但很显然陈焕仁老师在出版时对自己的日记做过大量加工改造,使得很多事件过于有头有尾,甚至一些场景有了第三者视角。像是某个段落,他写到某人表面上服从了,但内心没有。这显然不可能是日记。还有个段落,写到某次和周文革的告别,他说走出去几步再回头,看到周文革还站在原地,眼里充满泪水。 他自己在某个采访里说过,这种文学化的处理,是为了让普通读者更容易阅读。可是做为普通读者的我,每次读到这样的场景,就会出戏。也有可能因为我是个“日记体”的忠实拥趸,自己也写日记的关系,很容易看出这其中的不对。 当然,按陈老师自己的说法,《红卫兵日记》是“学术专著”。以“学术专著”的角度来看,文学加工当然无可厚非,只是这样一来,削弱了一些“日记体”的“亲历”感和可信度。 上来先说缺点,并不是想要“炮打《红卫兵日记》”,相反,我觉得这本书太可贵了,它以一个红卫兵的视角,事无巨细记录了文化大革命的前五年,它的语言、思维方式,都是当时的,是封闭视角的。若非以当年的日记整理,是没办法达到这样的效果(同学们,日记本拿出来,日记记起来呀!)。像是看《困在时间里的父亲》,看完第一次对阿兹海默症有了第一视角的感受。读完《红卫兵日记》,对于红卫兵这种从前觉得不可理喻的群体,也第一次有了一定程度的共情。我想起来《朗读者》里的汉娜,她是个简单质朴的人,简单到完全意识不到将人送进毒气室是件罪恶的事。我还想起张少华,她年轻时也是激进的红卫兵,曾带头抄家新凤霞,晚年因此事和新凤霞的儿子起过争执,她理直气壮,从未表示过歉意。 想到张少华,我又觉得《诵读者》很有可能是美化了汉娜这个人物,不然,我怎么可能没办法讨厌汉娜,但是我会讨厌张少华,讨厌那些强行破门入户消杀,强行将孩子和父母分离送进方舱的所谓“大白”。和一个多月前相比,中国已然是沧海桑田了,就像如今看《红卫兵日记》,会觉得那是另一个世界。回望一个多月前,一人阳性,还要全楼封控,也是另一个世界。 在《红卫兵日记》里,陈焕仁老师是没做过什么坏...

洱海不是海|旅行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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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旧交替的这几天,终于完成了一趟过去三年来梦寐以求的旅行。说梦寐以求,并非说目的地,而是旅行本身。像从前一样自由而随性的去往一个地方,不需要扫码、不需要核酸,不用担心被截留,不用担心回不来家。 这趟旅行本来还可以更完美,一方面完成两年来的第一场马拉松,顺便完成旅行。为此,我甚至急着要在开赛前两周先完成“感染”,并且无惧来自四面八方关于“心肌炎猝死”的恐吓,打算无论如何要站上起跑线,那怕最仍终免不了上收容车。结果后来,马拉松主办方比我先屈服于压力,决定推迟举办。那好吧,我认命了,这是我整个2022年第三次手握厦门马拉松参赛机会而最终与之失之交臂。第一次年初,推迟了。第二次十一月,终于能举行,但我被“居家”了。第三次,就是这一次。 厦马很勇敢,十一月顶着防疫压力成功举办推迟后的2022年厦门马拉松。十二月初“新十条”发布后,又马上决定抢个新年头彩,二十来天后举办2023年厦门马拉松。他们大概和我一样,觉得以前如履薄冰,这次终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爷的脚步了。谁知后来的狂风暴雨,还是摧垮了当初的激情,不得不败下阵来。 我于是也急打方向盘,从之前的厦门,转去了大理。大理过去一年好像是中国这潭死水里不多的涟漪,听各种各样的人谈到它,甚至看到各种各样的人移居那里。几年前我去过一次,住在喜洲,爬过苍山,经过坟地,在田间地道上跑过步,也骑单车游过半个洱海。那时候,双廊在修,到处灰头土脸,没有多做停留。这次,决心要住海景房,趁大半个中国在生病旅游业百废待兴双廊的住宿费还在低位。好几个朋友开始说有意同去,到后来纷纷打了退堂鼓,出发前一天,说好的旅行团就剩了我一个。那也无所谓,落得自由,反正我一个人连出国也不怕的。 四天的行程,将近两天就在路上,剩下的时间真的窝在客栈的阳台上,看书、看海、看鸟,出门吃饭、逛街。可能对大部分人来说,这看上去蛮无趣的,但对我来讲,这是许久未有的放松,尤其精神上。我要赶在2022年结束前出行,也是想为这魔幻的一年留些值得开心的记忆点。不然,多年后想起来,这一年就只有做核酸、居家、被传唤、确诊新冠、不断错过厦马等破事,太惨了。 接下来是这几天的日记,当做游记吧。 2022年12月30日     周五     阴 2022年倒数第二天,早上六点起床,搭7点35分的火车去大理。车站很空,火车大部分时间也很空,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