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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饥饿

还没起床,看到朋友发在微信群里的雪山照片,他家住在城西,天气好的时候,站在窗前,可遥望几百里外的千秋雪。 称重74.8kg。上一次的记录是去年12月份,73.5kg。冬天太凉,赤脚站在体重称上是种考验,所以几个月没称过。没有马拉松可跑,自律不太够,每个月跑量都达不到目标。综合作用下,好不容易甩掉的那二三斤,又回来了。 早饭馒头煎蛋,配冻荠菜鸡蛋汤。荠菜是一个月前在盒马邻里买的,冷冻的蔬菜,第一次买,觉得还不错,口感虽然肯定不及新鲜,但方便易储存,在这样的乱世,是极大的优点。可惜后来盒马邻里关门大吉了,而我当时还以为是清明节放假,在心里狠狠地把老板赞美了一番,真是很傻很天真。荠菜是种很奇怪的野菜,松软的耕地里几乎不长,喜欢生长在地头那些犁铧够不着的地方。小时候经常一手挎个藤条编的小圆篮,一手拿个一头包了层层结结的破布当把手的镰刀刃,斜刺着插进自行车的辐条一样平铺在地上的荠菜根部,会听到荠菜根在土里断裂时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就势用大拇指把荠菜叶压在刀刃上,稍微抖落一下带起来的土,一扬,扔进另一只手里的藤篮。荠菜都是成片生长,很快便能拾满一蓝。晌午的一锅子面里,就能换些花样。 午饭是番茄鸡蛋洋葱青椒炒土豆粉。这是一天吃的第三个鸡蛋。我算不上是肉食动物,但我可算的上是蛋食动物。对于不擅烹饪的人来讲,鸡蛋实在太好了,做法简单,营养丰富,还容易消化。很多人相信,每天不能吃超过一个鸡蛋,尤其是鸡蛋黄,因为富含胆固醇。我没在管那些,对这种说法也深表怀疑,它听上去很像某种陷阱。就像说糖吃多了得糖尿病,动物的生殖器吃了壮阳一样。那其中的道理太浅显了,以至于很像假的。 晚饭吃的紫薯凉面,是从伊藤超市买的成品。每次去那里,对我最有诱惑力的就是各种便当。日式的搭配和包装,让那些东西看上去很像色香味俱全。实际上,凉面的味道一般,不如那些一担两桶搭在摩托车后座,一边凉面一边豆花,走街串巷的“货郎”家所出。 除了凉面,我还买了个“茄汁猪肉便当”,和一盘小龙虾。便当里有炒鸡蛋,还有淋了厚厚一层番茄汁的猪肉片。我也喜欢番茄,最近尝试用瓶装的番茄酱,搭配番茄来做菜(饭),似乎找回了一些正经番茄该有的味道。 小龙虾是今年第一次尝试,它的摆盘也太美了,整整齐齐,沿圆盘的中心辐射开来。原本该头对头的部位,是很多蒜蓉。我在冰柜前逡巡良久,犹豫不定。像儿时赶集,手里攥着一块钱,站在西瓜摊前吞口水。“来,娃,吃一...

四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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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来,到处在说删帖的事。四处打听,才发现说的就是昨天那个《四月之声》的视频。原来它破圈了,不光是在微博传播,昨天整个晚上,更是引爆了朋友圈。人们以各种方式转发的视频,审核员总能及时赶到,不出几秒钟便只剩下“无法查看”。 我的朋友圈一向云淡风轻,这次也留下不少昨晚战斗的痕迹。有人一连发了好几个,每个似乎都是不同的版本,我赶到的时候,无一例外只剩下尸骸。我想像无数个黑衣光头的彪形大汉,用肌肉虬结的臂膀,从身后捂住每个人的嘴,无论你如何挣扎,那手都纹斯不动。 后来很多传言,说朋友圈会迎来整改,也许像豆瓣那样,今天关个功能,明天再关一个,一步步蚕食殆尽。还有说正在开发地域限制的功能,上海人发的朋友圈,只能展示给上海人。 有人发了罗永浩的朋友圈截图,不知道真假,呼吁大家节制,不然以后没有了朋友圈,大家去哪里交流信息?我心想,倒不像老罗会说的话。再说,如果不能说自己想说的话,留着当摆设,又有啥意思?我们可不就是这样,一步步苟且至此的吗? 但我其实没那么气愤或者觉得悲凉了,因为一切都在预料当中,系统一直就是那么运作的。那些失望,或者悲愤的人,可能都是此前从未试过正常表达的人吧。如果他们能因此看到他们此前从不肯承认的藏污纳垢,那一夜奋战,也算没有白费。 怕就怕,还像当年武汉,过去了,全忘了,歌舞依旧升平,像事情从未发生。而这,很有可能。 后来,我还是发了自去年7月份以来的第一个朋友圈。是《四月英雄》的合唱,翻唱自陈奕迅的《孤勇者》。几位演唱者在这样的背景下,为那首歌赋予了新的生命力。这个视频在几个小时后也遭到了删除,墙内已踪影难觅,youtube只有录屏版。    …… 爱你孤身走暗巷 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 不肯哭一场 爱你破烂的衣裳 却敢赌命运的枪 爱你和我那麽像 缺口都一样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  因为我这长期潜水后偶然的冒泡,下午接到大学同学的电话。上次联系,还是疫情前。没聊什么正事,不过一些有的没的。那时正在超市买东西,看到手表上的微信语音提醒,没有拿手机出来接听。回家的路上打回去。大学的时候我们宿舍里头对头,还是同一省份的老乡。他家里条件很不好,为人老实。毕业二十多年了,虽然那个时间一直就在那里,但唯有叙起旧来,时光飞逝的感觉才能鲜活起来。他说46...

读圣经(十二)|《传道书》

接受small world的建议,跳过漫长而故事性不太强的《约伯记》、《诗篇》和《箴言》,直接来到《传道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跳读的原因,觉得风格突变,之前的疾风骤雨,到这里突然止歇了。以像就像是战争史诗,时间的水流湍急,各种人物在水中载浮载沉,挣扎求生。突然,水面开阔成湖,湖面平静如镜,湖面倒映着蓝天白云,一切都静止了。 而《圣经》也变成了佛经,来来去去,总结段落大意就只有两句: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传道书》的开头写:“在耶路撒冷作王,大卫的儿子传道者的言语。” 一粒麦子说: 大部分人认为《传道书》的作者就是所罗门。 醉马说: 古代很多書都是托古,可能是幾個世紀後的人,說自己是「所羅門王」然後以第一人稱的角度去寫。  个人比较倾向于醉马的说法,因为所罗门差不多是《列王纪》里日子过得最安逸的君王了,他基本没打过仗,一生最大的功绩是为耶和华建造了神殿,还不是他自己抬的木头凿的石头。然后因此受万人敬仰,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根本没受过什么苦。要说他晚年会因为生命即将到头而产生些许悲凉的心境,那倒也不是不可能。但要说他就此把从前一切看做虚空,还大书特书,想要以此教道后世的话,逻辑上多少有些牵强。他又不是不知道人终究会死,突然遭当头棒喝,才心灰意懒。 这样的心理转折,比较适合摩西、亚伦这种壮志未酬的,或者是灭霸那种,虽然阶段愿望达成,但后来日夜受着杀死所爱之人的痛苦折磨,终于勘破红尘,立地成佛。还有美队,打着打着,累了。 你所罗门,富二代,肤白貌美,锦衣玉食,说这话,亏不亏心啊! 看了半本圣经了,到了这里,终于没看到耶和华老爷发怒整人了,感觉还挺好的。尤其,从小听惯了什么四大皆空,看到圣经也在讲这个,仿佛在陌生的地方走了十万八千里,突然遇到了故人。但因为故人是和尚啊,也没办法一起喝酒吃肉,只能在心里偷偷欢喜。 不过虽然万物皆是虚空了,但圣经的中心思想不能丢,还是得:敬畏神。 我觉得这有个逻辑没解决:如果一切都是虚空,凭什么敬神不是呢?像《进击的巨人》里那个士兵问团长阿尔文的话:反正都要死了,我为什么还要听命于你?阿尔文的回答是很有蛊惑力的:因为人终究会死,活着便没意义吗?传道书》就不太行,它最后告诉我:“这些事都已听见了,总意就是敬畏神,谨守他的诫命,这是人所应尽的本分。”本分一词,就有些道德说教了。更何况,神这样脾气火爆,手眼通天,怎么能让敬畏他的人觉得万物皆是...

解锁天府绿道100公里骑行

天府绿道,俗名绕城绿道。有这个俗名,是因为这绿道就是傍成都市绕城高速修建的。一期东半边从锦城湖到青龙湖段 2020年已贯通,二期剩下的半边2022年1月贯通。至此,这张斥资上百亿的成都市“城市名片”,终于让圆的头尾相接,完成了真正的“绕城”。 虽然还没正式交付使用,甚至有些段落仍在做附属工程,但各路跑友、骑友早已心痒难搔,最近一段时间,朋友圈里不时有人晒 “解锁”记录,骑行的、跑步的,各显神通,好不热闹。有天和小N一起吃饭时聊起此事,他说不然下周末我们也去骑吧,叫上小黑。此事一拍即合。10年前318归来后,我们再也没有一起骑过车。2015年曾约好国庆骑川西小环线,但大家临期胆怯,最终改成了自驾游。 小 N很快组织起了5个人的骑行队伍,除了我们仨,还有兔兔和LEE。骑行时间定在周六,但雨从周四晚上下起,一直不停,直到周五晚上睡前还在下。小N说天气预报讲了,周六早上五点雨停。我对预报不太有信心,虽然嘴里豪言“风雨无阻”,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早上醒来还在下,就接着睡好了。 但天气预报很争气,被早上 6点40分的闹铃叫醒,第一时间拉开窗帘往外看,雨果然没有在下了。刚洗漱完,小N打电话,他已提前到达汇合点,赶紧整装出门。 在汇合点吃包子的时候,其他人陆续到达。小 N提前给我们准备了补给包,一人一袋,有水、红牛、蛋糕等。318回来不久,大家的山地车纷纷失窃或送人,这趟骑行,能倚靠的,只有共享单车。 因为几天前有骑哈啰被突然扣调度费的惨痛经历,虽然不明就里,还是在前一天给了大家警告。一开始,我们在地铁站找到的都是美团单车,还没骑多久,看到路边几辆暂新的哈啰,他们纷纷像猪八戒看到了美女,把一切警告都抛到了九宵云外,放弃美团,换成了哈啰。而正是这一换,给后面的行程带来了很多麻烦。此是后话。 从起点出发前,有一男一女正在那里热身,请他们帮我们拍照,顺便一问,说是要跑全程。 100公里,啧啧! 天空依旧阴沉,但 经过一天两夜的雨水洗礼,空气清新,草木青翠,让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初时体力又好,情绪高涨,歌声嘹亮。我们把能想到的好听的红歌都找出来唱了一遍。现在想来,竟然搞不好是我起的头。为什么唱红歌,而不是绿歌、蓝歌,我也说不清。可能一点戏谑,一点怀旧。我平常很讨厌红歌,但在某些心情爽朗的场合,又会不自禁地想起。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洗脑。去年有天和二姐及老妈逛天水的公园,逛到开心处,老妈随口唱...

父母疫苗(第二针)

因为老妈打疫苗的接种点没有无障碍设施,父母的第一针疫苗没有同时进行,我爹迟了几天。到昨天,我爹第一针科兴后整三周,我妈差不多快四周,终于可以凑齐一对,一起打第二针。 第一针的时候,社区通知的接种点有三个,到如今,只剩一个了,不知道是不是打得人太少所以撤编,还是上级下达的接种率任务已经完成。好在,剩下的那一个,便是为我爹接种第一针的点,是在一楼。我有时候不免会想,也许我上次那一通市长热线也还是起了点作用,让他们在决策的时候脑中闪回了一下,所以没有留二楼。当然,也可能是我YY,一切不过是巧合。 接种点人确实不多,排队的约莫二三十人而已。这次预检量血压,我爹终于没像上次那么吓人,但我妈的高压在160+。医生商量了下,觉得既是第二针,问题应该不大,同意接种。 在下一个房间排队登记的时候,排在前面的老人,系统显示去年11月份已经在老家打完了,但是老人自己一脸懵,说他根本没回去过。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让他联系他们当地,只有删除记录,才能在这里重新录入,不然,无法接种。老人最后答应着离去,没发一句牢骚。 我在后面暗笑,原来这接种率也有人造假。转念想,也很合理。 想起去年我们村长也曾打电话给我,调查父母的疫苗接种情况。我说年老有病暂不敢打,他说那得要医院开证明。我说人都离开了多年,早已超出你能掌控的范围,如实汇报上级不行吗?他说不行,每个人按户口下达的任务,人不在,也要追溯。我说那你怎么追溯,我没有医院证明,我也没有打,你也够不着我,能够着我们的只有这里的社区,移交他们还差不多。后来我再没管,他又找到我哥,我哥给发了张卧床的照片过去,算是交了差。 那个阶段,城里倒还好,农村简直各种魔幻操作。很多村镇包了车到城里招人去他们当地打疫苗,管饭,还给钱。不这样,硬指标完不成,上级怪罪下来,吃不了要兜着走。 也许正是类似的一种境遇,成了那最后一根稻草,逼死了上海卫健委的官员钱文雄,他于2022年4月12日在办公室自尽。他的死亡,一时当然成为坊间议论的焦点。但,没人能够知道他死前经历了什么。他的死,不会被算进疫情死亡率,因而无足轻重。 在中国,个人的死亡都是无足轻重的。痛苦不被允许讲述,死亡又必定伴随着痛苦,因而死亡便也不可讲述。 第二针科兴,没给我爹带来任何不良反应。当然,病痛折磨了他十几年,小小不适已不足挂齿,他可能根本感觉不到。但我妈反应明显,她打完之后头晕恶心,在留观处的急救床上躺了半天...

墙一直在,永远在|《进击的巨人》观中感

最近重新尝试看《进击的巨人》最终季,没想到竟然看懂了。当年新鲜出炉时,看了开头几集,一头雾水,不知道在干啥,便撂下了。记得当时瞥见很多讨论,似乎后来艾伦的人设有重大转折,还隐约听到烂尾传言。 既然剧也没看明白,当然就没细究那些讨论文章,但对它的期待却不免受了影响。这一摞,摞了一年多。在我差不多已经把当年让我热血上头的艾伦们忘到了九宵云外时,机缘让巨人们又重回了我的视野。 这次沉下心来,发现原来上次让我看不懂的原因是视角的突然转换。前三季都在讲墙内,第四季一开始,突然讲起了墙外,视角对准的是敌方阵营。我想我之所以突然明白了,得归功于去年看《鬼灭之刃》积累的经验。《鬼灭之刃》当然基本是单线叙事,以鬼杀队为主线视角。但也会动不动跳去鬼视角,几乎每个之前穷凶极恶的鬼在临死前都有一段前史,而他们的前史基本都是关于被欺凌、被侮辱的过去。我非常喜欢这些段落,甚于胜过正派人物前史。这些前史让剧集看上去不再只是迎合类型趣味的爆米花,它们为剧集赋予了人文价值。 我常想,如果中国的文艺影视作品,能多一些这样的内容,会不会不同观点的人与人之间,便少些像现在这样的水火不容?谁知道呢,审查当道,没有这样的如果。 回来讲《进击的巨人》。这是一部长达四季,制作周期十年之久的动漫作品,根据日本漫画家谏山创的漫画改编。它的世界观宏大,想像力奇绝,结构精巧,充满着热血、惊悚、权谋、政治、人性等元素,有着丰富的现实指向。它的世界观是徐徐展开的,你本来觉得就是生存游戏,突然变成投奔自由,又突然告诉你这自由多么无望…… 写这篇文章的此时,我还没看完结局,但被一股热情驱动,非要先写不可。剧集太长,不可能一以贯之,选取第三季和最终季中印象深刻的两个片段,以墙内和墙外两种视角,浇一下胸中块垒。(内有严重剧透,请谨慎阅读) 墙内 第三季的玛利亚之墙夺还战是全季高潮。在整个兵团眼看全军覆没的时候,团长阿尔文挺身而出,祭出自杀战术:以自己和新兵为诱饵,吸引野兽巨人的炮火,让利威尔兵长可以保全性命于飞石之中,迂回到后方去偷袭野兽巨人。听了阿尔文的遗言,利威尔默然半晌,明白无需阻拦,他对自己近乎偶像的好友说:“放弃梦想去死吧,带着新兵到地狱去,我会杀死野兽巨人。” 阿尔文的梦想,本来是打赢这一战,收复失地,去到艾伦家的地下室,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他为此奋斗了那么久,眼看便要成功,到头来却壮志未酬。但即便在注定的死亡面前,他也...

读圣经(十一)|以斯拉/尼希米/以斯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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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在《历代志》结尾,写到国破家亡的以色列人,因波斯王居鲁士的“恩典”,可以返回耶路撒冷重建家园。今天所写的这三位以及他们的“记”,便是在“圣城”重建过程中,带领百姓重归耶和华的三位。 从《历代志》开始,圣经故事渐渐有了文明脉络,比如我们都知道的四大古文明其中之一的“巴比伦”,便是在《历代志下》里展露头角,只可惜《旧约》讲的还是以色列人的故事,所以巴比伦和接下来的波斯帝国,都只能做为以色列人的配角,戏份很少,甚至一笔代过。 然而,戏少则少,但终于可以说“啊我在历史书里学过”,从而把圣经和现实建立起某种模糊的联系了。 以斯拉 以斯拉是亚伦的后人。还记得亚伦吗?就是那个和摩西一起,把羊群赶到迦南边界,但最终不得其门而入的初代祭司。以斯拉可能因为遗传或者什么其它神秘的原因,通晓摩西律法,深得耶和华怜爱。耶和华激动波斯王亚达薛西,让他对以斯拉有求必应,于是后者理所当然,承担了神殿重建工作的领导人。 话说重建工作早在波斯帝国元年的居鲁士王时期就开始了,但所谓好事多磨,因为“总有奸臣想害朕”,在波斯王跟前进谗言, 导致在亚达薛西年间,神殿重建工作被迫停工,直到后来新王大流士二年,才又重启,四年之后,神殿终于完工。 《以斯拉记》里的时间线有点儿乱,按上面黑体字的逻辑,亚达薛西应该早于大流士,但以斯拉出现的时候,神殿已经建成,他的时代又是 亚达薛西年间 ,让我一头雾水,始终没搞太明白倒底谁先谁后。 本记里还有一个不统一之处,就是居鲁士王,一开始称他为波斯王,中段一度又叫他巴比伦王。当然,这个google一下很容易搞清楚,他是波斯开国皇帝,所谓巴比伦王应是笔误。 说回以斯拉,他在神殿建成之后“定志考究耶和华律法,又将律例典章教训以色列人”。对我来说,这其中值得一提的是,以斯拉 终止异族通婚 的手段。 以色列亡国之后,以色列人散落在各地,很多人和当地异族人结了婚,生下后代。这在现代文明里,是种很可宝贵的交流。然而,在那时候,却是罪责一件。于是,以斯拉为了维护以色列人纯正血统,向耶和华表忠心,施展雷霆手段,活活拆散人家夫妻父子母女。这件事真的很没人性,也幸好当年没有微博,不然天天刷到那些人间惨剧,会比当下的上海更让人得抑郁症吧。 尼希米 尼希米是犹大省长,他带领百姓重建了城墙,然后和以斯拉一起,重整法纪,使以色列人重归耶和华门下。他和以斯拉两个人,很有摩西和亚伦的感觉,他们当年也...

解禁

传道者的经验: 我传道者在耶路撒冷作过以色列的王,我专心用智慧寻求查究天下所作的一切事,乃知神叫世人所经验的是极重的劳苦。我见日光之下所作的一切事,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弯曲的不能变直, 缺少的不能足数。 我心里议论说,我得了大智慧,胜过我的以往在耶路撒冷的众人,而且我心中多经历智慧和知识的事。我又专心察明智慧、狂妄和愚昧,乃知这也是捕风。 因为多有智慧,就多有愁烦; 加增知识的,就加增忧伤。                                                                        ——传道书 他在微博图标上按了下去,在弹出来的菜单项里选择了“移除APP”,把手机放上充电座,拿起沙发上的书,下了楼。 最初的想法是开车出门,到旷野里去,在阳光下读书。但一转念,那样的话就要带手机,因为进小区要看健康码。他不想带手机,他受够了手机。 初春的阳光很好,院子里人很多。大的小的,老的少的,都戴着口罩。有一栋楼有个密接,楼栋已经封了三天,整个小区的气氛仍在紧张当中。 他四下张望,看到一张空着的长椅,走近去,坐下来,翻开书摊在膝上。长椅的一边是绿地,一边是道路。 绿地上,有园丁正拖着竹筐,拣拾灌木绿篱上的树叶。绿篱剪成平顶,像是从前在中年男人的发型库中流行过的板寸。他盯着园丁近在咫尺的背影看了几十秒,犹豫要不要搭话。过去几天,沉浸在微博的各种求助信息中,绝望像潮水,渐渐要没过口鼻。好不容易浮上水面,他觉得需要找活人讲话。问问他,师傅这是什么树。但他最终没有,园丁的手机里播着广播剧,自顾自工作,仿佛沉浸其中。 他收回视线,看到久藏的母亲临死前让久藏去找赤发鬼为父报仇。“我是九天的儿子久藏,我今天来取你项上人头,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久藏的母亲教久藏对赤发鬼放狠话,久藏复述了几次才记住。久藏脑子不大好使,母亲给他的武器,是父亲留下来的一把杀猪刀。 两只狗子狭路相逢,一见钟情,兴奋...

4月3日,阴,周日,Lamy f

 今四弟意必从觉庵师游,则千万听兄嘱咐,但取明师之益,无受损友之损也。……兄所最虑者,同学之人无志嬉游,端节以后放散不事事,恐弟与厚二效尤耳,切戒切戒。凡从师必久而后可以获益……若一年换一处,是即无恒者见异思迁也,欲求长进难矣。 早起读一段《曾国藩家书》。话说曾国藩这长兄当得也不容易,九个弟弟,每次苦口婆心各种大道理齐飞。果然,有一次被反击,说他每每写信来,都在教育弟弟们,搞得父母以为弟弟都不成气,只有大哥最牛逼。其实事实也是如此,大哥人家那时候已经在京做官了,弟弟们还都要仰仗他。但大哥也没生气,也没吐苦水,反而在信里反思了半天,我觉得做为那时候的人,很不容易了。就现在,很多爹妈遇到孩子反击,估计还得哭鼻子抹泪: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我容易吗我,blablabla…… 昨晚睡前和自家兄弟姐妹大乱斗,向大哥二姐提问:假如有天成都疫情扩散(几乎无法避免),要封城,父母急病需要求医却因为现下的防疫措施不被允许,只能看着他们拖死在家中,你们会做何感想?大哥丢给我一段老胡的微博,我看都没看,我说你不用发别人的东西,用自己的脑子思考然后用自己的话回答。二姐说我太激烈,她还没想好。我说那你们慢慢想,不一定要回答,但一定要想。到睡觉前,也没人答,早上起来,还是没有。 但我看到汪洁的科普文和视频出现在朋友圈和微博的时间线上,很多人转发。他是我最信任的科普作家,几年前我就在网易云听他的科普专题,他的文章有出处,不会信马由缰。给他的打赏了五块大洋。也听到风声,似乎上海要取消检测了。清零闹剧,该收场了。 “史少时天分不甚低,厥后日与庸鄙者处,全无所闻,窍被茅塞久亦。及乙未到京后,始有志学诗古文并作字之法,亦洎无良友。近年得一二良友,知有所谓经学者,经济者,有所谓躬行实践者,始知范韩可学而至也,司马迁韩愈亦可学而至也,程朱亦可学而至也。慨然思尽涤前日之污,以为更生之人,以为父母之肖子,以为诸弟之先导。”——《曾国藩家书》#517 上午11点多过去,老爷子尿湿了裤子,进门一股浓烈的味道。老妈在和二姐视频,最近眼睛有问题,畏光严重,眯着眼盯着手机屏幕。我说你讲话用嘴讲,把眼睛闭上或者头转开,她说那着急。我给二姐说下次发语音,不要发视频。心里在想,这种事都要我叮咛,我跟曾国藩一样,弟弟当成了哥。开了窗户通风,然后去厕所给老爷子换裤子,用湿毛巾随便擦了擦了事。他小腿脊梁上几年前...

用新的方式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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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闲几个月后,三月突然忙起来,在matters的营生就懒散了许多。倒不是忙得完全没空写文,而是一时无法适应工作的节奏,以致方寸大乱,懒梳妆。 不过,我感觉自己很懒,但是翻到个人目录里一看,也还好嘛,三月发了十篇文章,三天一篇,大众维度也算不得太懒。只是这其中有两个四天的空窗期,个人维度确实并不多见。 在matters发得相对少,但我的话依旧多,都写在了纸上。纸上写字毕竟随意得多,什么结构、什么词句,想到了就来,想不到就算了,反正只是自己看。有时一篇日记能写四页,四页也用不了一小时。而如果是要发在matters的话,同样体量,没有三四个小时可不行。日记上写完之后,觉得今天内容还算详实,也有些趣味的,经过选择改写润色,形成一篇文章发到matters。也挺好,某种程度上,它可以是素材库,是草稿箱。 写那么多日记,自由是主要驱动力,其次是,我爱上了写钢笔字的感觉。我字写得一直不好,多年少写,更加力不从心。刚拿起钢笔时,总有些战战兢兢,觉得笔尖不大受控。最近好多了,字形不说,稳定性上早非吴下阿蒙。 小时候学毛笔字时,光握笔姿势,就不知挨了老师多少训诫。有时一紧张,蘸得墨汁多了,提起来还没等下笔,嘣,一滴墨便在作业本上晕染开来,吓得手忙脚乱,赶快撕,不然要一直渗到下面几页,本子不够写,还得花钱买。老师有时会悄悄走到身后,夺你手中的笔,夺不走,说明姿势还行,其码用了力道。夺得走,就是一通训,你得站起来,虚心聆听,拇食中三个手指上一片狼藉。 但我写到这里,其实不大能确定这是自己的亲历,还是后来看电视上那些老夫子的所为。据说人会虚构回忆,就像伪装自己一样。 十多年前,我曾想要重新练习毛笔字,置备了家当,照猫画虎地写过一段时间。还曾给家里写过春联,不是因为写得好,而是觉得总比买来的有些意义。但仅此一次,后来很快文房四宝被束之高阁。直到去年春节,我二姐来才又重新启用。她不久以前也开始练字,比我道行深多了,报了学习班,每天视频上课,写得有模有样。 我对毛笔字再也提不起兴趣,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想重拾钢笔,不为练字,只为写啊写啊的那种感觉,像跑步一样。 我本来是没有笔的,随便买了一支很不好用。没想到后来几天,一连收到好多支。先是细妹寄来一支Lamy,然后二师弟寄来五六支各种品牌的,一时之间,我从一无所有到钢笔满屋,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也是从这时起,我才知道,钢笔的使用率其实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