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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液的迷思

上周日的晚上,老妈不知道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上吐下泻。我是周一一大早才得到通知,原本计划好的工作如同遭遇当头棒喝,一整天手忙脚乱。应付过了紧急情况,非常时期趋于常态化,就好了些。这一周的剩余时间,都没能上班,守在父母身旁。 老爷子不能自理,平日里全靠老妈伺候吃喝拉撒。她这一倒下,相当于我要一个人伺候两个病人。好在老妈无大碍,只是体力消耗过大,足足躺了两天才起床。 我哥在千里之外遥控指挥,让带去楼下诊所输液补充能量。我其实有点儿烦人家啥都不做,就一张嘴,指挥你该这样该那样。尤其,父母小恙时,最讨厌被指挥的事有二:一,吃点儿中药。二,输点儿液。 这两件事,在我的认知体系里,前者是文化糟粕,心理安慰以外,没有多少实际价值。从安慰作用来讲,我倒是希望我们人民有信仰,生病了念念经,至少不会把乱七八糟没有有效证据却可能造成身体损害的东西随随便便往肚里送。后者,则属于被中国人严重滥用了的医疗手段。别说是不靠谱的小诊所,就算是正规的大医院,我也经常对于那些林立的吊瓶心生怀疑。可很多时候进了医院,就成了砧板上的肉,给你开中药,输中药注射液,输多少瓶,都只能默默接受。按道理讲,这也应该是正常社会的逻辑,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可偏偏中国社会,很多不专业的人在从事专业的事,导致整个社会都处于被迫害妄想中。 所以,在典型症状都已经消失的情况下,我当然不会再带老妈去输液“补充能量”,尤其还是楼下小诊所。我相信,卧床休息,补充营养,是比每天去诊所折腾几个小时更好的选择。到今天,老妈已基本恢复。可能有人想,那不是也过了五六天时间嘛,如果去输液,也许会好更快呢。但我相信任何疾病后的恢复,都需要过程。如果一个人生一场病,一两天就完好如初,那我会觉得,要么他服了“九转还魂丹”,要么他可能是装病。刻薄了点,但,我就是这么想的。 中国人对输液的迷思,和我们急功近利的社会风气不无关系。人们相信输液见效快,还能顺便补充能量,大人小孩,感冒发烧,动不动就要吊两瓶。 早些年,我对这事,没有多少认识。人家都输,那咱也输呗。老爷子十二年前突发中风,此后好几年每年住一两次医院,没事也要“输通一下血管”,“补充一些能量”,然而他的状态仍然每况逾下。有一年,图省事,找了附近诊所的医生来家里输液。没几天,他感染了肺炎。当然没有证据表明肺炎和私自输液有关,但多年过去,随着认知的演化,回想那时候,疑心越来越重。毕竟,家里的卫生状...

求人不如求己,又可以期待巴塞罗那之行了

前不久有一晚睡前突然想起,巴塞罗那马拉松因疫情改期,日子仿佛就在十月,但似乎三月以后我就没收到过任何消息。赶紧去Twitter和FB上找,果然,组委会早在八月就出了通告,2020年比赛取消,提供三个选项: Change the registration for the 2021 edition, with the option of running the eDreams Mitja Marató de Barcelona 2021 for free. Return of 75% of the registration and a voluntary donation of 25% in solidarity with the costs incurred by the organization. 100% refund of the registration fee. 主页说随后会联系每个报名参加2020年赛事的人,以求三选一。我第一个念头是:官话吧,这都过去了两个多月了,我没收到过任何信息!于是我留言问了一句,为啥我没收到邮件? 之后转念一想,我当初报名是通过中介,他肯定留的自己的邮箱,付款帐号也是他自己,没准已经拿了我的退款吃香的喝辣的去了。找到19年5月份他转发给我的报名确认邮件,试着问了下。没想到,他没跑路,很快回复,说转到了2021年,才又转发了我一个转期确认信。 当然,他肯定不会选择退款,否则到手的中介费要打水漂。疫情年,靠国际往来赚钱的营生日子都很惨淡。我没怪他,算了,还好比我之前那最坏的打算要好。 而且,这样一来,又能靠着对巴赛罗那之行的美好幻想挨过一年了。只是,又得再准备一次签证资料,再过一段担心吊胆等签证的日子。 当然,这一切的基础,是疫情能在明年夏天之前退散。 距我在巴塞罗那马拉松的FB下面留言过了很多天,我以为不会有回音了,而且事情也已基本解决,就把它抛到了九宵云外。但是就在昨晚,Messenger收到消息,给了我个邮件地址。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睡前发了一封邮件,说了事情原委,问能不能帮我把当时中介留下手邮箱改成我自己的。 一早醒来看到回复,说已经改过来了,以后的任何通知将会直接发给我本人。并且还说如果我想改变选项的话,也可以。我当然说不用变,就保留到明年。心里有个小雀跃,好像以往掌握在别人手里的命运之钥,终于回到了自己手心。 这件事上看,组...

W

几个月不见的朋友昨天约了一起跑步。他们是跑着耍,百无聊赖了会想起来跑一回。因为我家住郊外,紧邻着绿道公园,所以一般是他们来找我,跑步,聊天,在我家楼下吃顿饭,散伙。 说起有个直男朋友前段时间住我家,差点一起来,八卦触角立时竖起。W直追着问在哪里认识的,为什么认识。其实不大想讲,因为会牵扯到我为什么在墙外写字。从前一起喝酒的时候说起过,以我的忿忿不平开始,以他的“反党反政府就该禁止”结束。如今,跑步就跑步,喝酒就喝酒,尽量避免和他讨论这些话题。但架不住追问,只好告诉他:通过matters,一个你不知道的墙外小网站。他做恍然大悟状:啊,原来是一起讲共产党坏话认识的! 我点头笑笑:嗯,没有错。 但实际上,LF在这里一个字也没写过,深度潜水。我在matters十个月,写了135篇文章,他只不过在其中一篇里留了点儿痕迹。 他只是偶尔会翻我在blogger的备份,留下只言片语。一起说共产党的坏话?没有的事。别说他,我留在这里的150万+个文字,以“共产党”为关键字进行检索,一定超不过十个结果,其中还得包括这篇文章里的四个。 但W像是如今整个中国舆论环境的缩影,他不懂,或者不想去懂,觉得你对政府有意见,你又跑到墙外,那你一定是为了方便骂政府。 W有个在一起超过15年的男朋友,和一个形婚多年的拉拉女友,去年还通过人工授孕的方式生了个孩子。在这个城市出生、长大,工作稳定、轻松,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也不过多干预他的生活。有一次听故事FM讲一个人,说他一眼看上去就长着一张没受过欺负的脸。W也长着那样一张脸,以及与此相匹配的无与伦比的情商。他处事得体,八面玲珑,周围总不缺朋友。 写到这里,不想写了,以后想了再继续吧。

在4017米的海拔跑一场马拉松(二)

在理塘的第一夜,头顶没有明晃晃的圆月,但依然睡得不好。半夜醒来几次,口干舌燥,想找水喝,又怕吵醒M。他睡眠也浅,前一晚我醒来一找手机,他跟着就醒。凌晨四点到七点之间,不知道睡着没有。以时间流逝之快,应该是睡着了的,但感觉上好像一直在翻来覆去。七点以后,就再没睡着,勉强拖到七点半起床。其实起得有点儿晚,应该至少提前一个半小时解决早餐的。M说,半马嘛,不吃都行。我想想也是。 但我们最终还是在出发点对门的面馆,吃了碗排骨面,面上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离出发只剩半个小时。凭以往经验,知道高原水温不够,面条大多不是煮熟,而是泡熟的,口感相当不靠谱,加上没时间消化,计划吃一半剩一半。谁知道,当年的经验并不靠谱,排骨还是当年的排骨,面条却早不是当年的面条。不但好吃,而且是相当好吃,舍不得剩,一口气吃完,还喝了大半碗汤。 疫情的关系,今年理塘马拉松报名人数少得可怜,据跑步届活化石D哥讲,半马不过男40+女20+,出发前拱门下的人头印证了他的说法。倒数十秒后枪响,人群往前猛冲。半马人数不足,乐跑来凑。在半马参赛者身后集结的四公里乐跑参赛者,一涌而前,很快把我淹没在他们黄色参赛服的海洋里。蓝色的伙伴们都没了踪影,我跟不上他们,也不敢强行跟。前三公里,步履沉重,心咚咚跳。周围全是孩子,大多看起来并无长期的训练经验,猛冲一阵,走一阵,再猛冲一阵。突然对他们心生怜悯,对于低海拔地区的孩子来说,四公里的距离,就算一直冲,恐怕也不是事儿。但对他们来说,冲一步,消耗的能量得是好几倍。 能在这样的海拔高度下长大成人,本身就是件可敬的事! 我拍了身前正在走路的孩子肩膀,跟他说,别猛冲,慢慢跑,保持节奏。他跑起来跟上我,他旁边的另外两个孩子也一起上来,说我们跟你一起跑。我说好,就按照这个节奏。那时候,我跑的七分配速。他们告诉我读初二,比赛是学校组织的,不用交报名费。我问那你们平常会跑步不?说会跑,跑操场,二十圈。我说那很厉害,标准操场二十圈至少八公里,可能比我在成都跑十六公里还费劲。我知道他们说的不是真的,但我的赞扬发自肺腑。 和他们一起,不知不觉提了速。3.5公里的时候,我说还有500米了,往前右拐就是终点,你们可以冲一下,争取个好成绩。三个孩子跟我说了再见,转眼不见踪影。 我度过了开始的适应期,呼吸和心跳渐趋平稳。去年的比赛,前半段状态尚可,后半段开始头疼欲裂,因此今年乌云仍高悬头顶。好在...

在4017米的海拔跑一场马拉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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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年前骑川藏线经过理塘,可能因为从低到高一路缓慢前行,适应过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对高反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1年前第二次到访理塘,和几个朋友自驾,从折多山开始感觉异样,翻过海拔4718米的卡子拉山垭口,一个回头弯之后,再也无法压抑澎湃的高原反应,紧急招呼朋友停车,打开车门跑到路边,一路吃下去的风干牛肉混杂着其他成份不明的半消化食物便喷薄而出。淘气又重口的M,一边给我递纸递水一边在旁边偷拍。从他的照片看来,我当时呕吐物的压力水头,应该不亚于一场超级海啸。因为一般因为醉酒或者其他身体不适造成的呕吐,呕吐物份量没那么足,脱离身体后会不规则散射开来,而我那天面对夕阳在4700米的山巅那惊世骇俗的一吐,吐出来的是“呕柱”,看起来笔直砸向地面。一年后,再次故地重游,我跟今年依然同行的M说,我要去找一下我的呕吐遗址,看看那地方有没有形成一个“陨石坑”或者长出来一棵参天大树。 当然最后也没真找,但因为那不堪回首的往事而造成的隐忧,直到昨天早上起床回程前,才得以完全消解。因为去年不光是赛前吐,赛后更是雪上加霜,夜里上吐下泻,以至于早上起床跟伙伴们一合计,早饭也顾不上吃,赶紧下撤才是明智之举。 2020年壹占高城理塘马拉松,因为疫情原因,一度以为办不成。加上去年的惨痛经历,即便后来开放报名,看到群里有人吆喝组队,也没有动心。但经不住M最后的勾引,鬼使神差还是报了。其实是对于去年的惨壮心有不甘:好歹我也是常年混迹于川西高原的,怎么就能被高反折磨成那副熊样?不行,我不服,我得再去试试看。 这次去程,因为据说国道318折多山和雅江段都在修路,限时开放通行,我们提前一天出发,绕开折多山垭口,夜宿康定的中谷村。这个村子位于亚拉雪山脚下,以温泉著称。M以前跑亚拉天空跑的时候,在这里住过,说温泉很棒,物美价廉。然而等我们披星戴月到达的时候,一年前100块一间的标准间,涨价成了260。推测因为新建成的道路,推动了这里的旅游,也推高了物价。温泉看上去很不错,晚饭后我加班他们迫不及待去泡,回来都很失望,说水温不够,水也不大干净。M回忆,去年来的时候还是夏天,泡得很开心,而现在时已近冬,好像理应如此。住宿条件也很一般,四处漏风。更诡异的是,吸顶灯关不掉,按下开关只会变暗,整个晚上仿佛十六的月亮一样在头顶亮着,让人无法安眠。 中古村的温泉 中古村的客栈 早上七点起床,匆匆吃完客栈准备的简单早餐,起驾上路。...

D12:初识理塘|骑行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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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塘的东西好贵,早饭一碗不怎么好吃的牛肉面要15块,一个绿豆的雪糕要3块,就连上个厕所,都要1块钱。 早饭罢帮小黑把车胎补了。还好,相比那些一天内爆胎N次的倒霉蛋,这孩子十二天了才爆两次。 之后三个人在县城里闲逛,去到长青春科尔寺,又叫理塘寺, 是康巴第一大格鲁派寺院。这里出过达赖,还出过达赖转世灵童候选,但被大多数人所熟知的十四世达赖喇嘛,并不出自这里。之所以他的诗篇多涉及这里,是因为他的情人远在理塘,而他本人圄于宫墙之内,只能遥望理塘,抒发思念之情。 藏寺大多不收门票,向全民开放,不像汉寺,小小一个都要买票参观,并且想尽办法要圈你钱,烧香、算卦、功德箱。藏传佛教的信众和汉传佛教的相比,似乎也更容易进入忘我状态。在藏寺里,人们手持转经筒,绕着寺院转圈,嘴里念念有辞,仿佛尘世的喧嚣,根本与他们无关。而在汉地的寺庙,人们烧香拜佛,求的无非升官发财无病无灾,功利色彩浓厚得多。我经常会想,那些遇到点儿什么事才去求神拜佛的人,能算信仰吗? 在院子里,一个和尚身边围了一群人,走近听,原来他在讲他们的事,寺里的僧众被管得很严,连出城都不被允许。不但如此,外面世界盛传的“自焚”诸事,也多属抹黑。 我们不懂信仰,参观寺庙也就走马观花看个热闹,不多久完事。从寺院出来,门口有个盛装的老人冲我们喊"hello""扎西德勒",并热情拉着小n的手让我们和他并肩坐在路旁的石头矮墙上。本以为可以从老人的口中了解多一些理塘、多一些藏人风物,听他说有一百岁了,很兴奋的和他合影。没想到,合完影他开口要钱。小N拿了五块钱给他,我们转身离开。 午时已过,按计划找藏餐馆尝试藏餐。找到小小一家,俩姐妹经营,汉语十分有限,交流费劲。勉强看着实物点了些吃的,除了酥油茶,那些牦牛肉的煎饺、馅饼、面块等估计都不能算正宗藏餐,味道于我也有些难以下咽。据说酥油茶有助于克服高反,我们强迫自己喝完了一大壶。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确实有效,我觉得呼吸困难的感觉好了很多,但是小黑和小N说没明显改善。 回客栈午睡,一觉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醒来的时候,外面在下雨。原本打算爬山看理塘全景的计划泡汤了。 有段时间,雨停了,我们出门看白塔公园。还没走到目的地,就又开始下起来。白塔公园在扩建,只开着一扇门。虽然后来雨越下越大,依然挡不住转塔的善男信女,各种服式的信徒来了,拜了,转了,又走了,让站在一边挎着相机的我们仨显得很傻帽。 雨势不减,冒雨...

学英语

差不多和在matters写文同时开始的,是用“开言英语”学习听力及口语。在YouTube 看到的广告,下载了来,试用一星期后,果断交钱成为会员。 从小到大学了三十多年英语,这门课一直是我拉分利器。中考120的满分,我考了117,总分全校第二,被本省一所中专学校录取。我们那个年代,能考上中专的,可都是好学生。正式中考之前,要先进行选拔考试,选上了才有资格填报中专志愿。考不上中专的,才去读高中。 不过,我最终没读中专,以全校第一高分进入本县第一高中就读。高中录取张榜的时候,我并不在其中,因为我报的中专,就不能同时报高中,因而开学的时候没办法按照正规程序办理注册。我哥带我去,直接找的校长,像孔乙己那样在校长的办公桌上铺开中专录取通知书,校长笑开了花,大笔一挥:特批进入一班就读。 高中时光日渐堕落,从高一期末的年纪前三,逐渐到退居高三第一学期末的20名开外。别觉得年级20几名好像听起来还不错,实际我生在中国最落后省份之一,又是农村,高三那年,所有被大学录取的应届毕业生,总共加起来就只有5个。很幸运,我是其中之一,虽然成绩稀烂。几门课里,分数最高的,依然是英语,考了127分(满分150分)。 大学里,从四级到六级,手到擒来,虽然成绩没有多亮眼,但通过总不在话下。我怵过很多考试,从未怵过英语,甚至常常期待。 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国有的工程施工企业,工地上都是大老粗,当然用不着英语。但我心里一直怀着考研的梦想,为了不丢掉得分利器,报名了自学考试本科的英语专业。如果说以前的英语学习都只是以考试得高分为目的话,这个阶段的学习,虽然缘起依然是考试,但却是我从心底喜欢语言学习的开始。什么Wordsworth, To a skylark、Pilgrimage,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等,虽然不能明确其精要之万一,但美的种子,是那时候开始在心底萌芽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别人跟我说,中文是世界上最博大精深最美语言的时候,我能够不心虚的告诉他,英语其实也可以美的,之所以体会不到,是我们水平不够。 后来参加研究生考试,果然,英语起了关键作用,我因此得以公费入学。 但是,直到12年第一次出国才发现,英语怎么那么烂,连尼泊尔古城巴德岗的一个小孩子,讲话都比我流利。 那之后的六年内,没有机会出国,也没能再接受考验。英语阅读没有停止,但总觉得对日常应用没多大帮助。比如,看美剧还是要靠字幕。 ...

说走就走|丽江见闻录D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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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看到L的信息,这小子跑得快,走前说是回杭州,这时候已经窜到了昆明。昆明一场艳遇,兴冲冲得来给我说,被我当头一盆冷水。临了撂下一句狠话:跟你个老男人聊感情,简直对牛弹琴!哈哈,可不是?我一个老光棍,无论文字或口头上怎么表现得开明豁达,实际操作上,总有无法突破的局限性。就比如我会讲,小孩子太听话未见得好,没有童年很可怜,但假如换做我自己的晚辈亲戚,成天瞎胡闹也还是不行。 放下手机,打开电视,看场电影。要是每天能这样过日子,不知道时间长了会不会厌烦,反正这几天是甘之如饴的。可能还是因为精神得以彻底放松的原因,从前手握摇控器在视频平台的电影页面翻来翻去看了好多遍名字却难以下决心点开的影片,这两天可以豪不犹豫的开始。昨天的《百鸟朝凤》是,今天的《风吹麦浪》也是。 关于爱尔兰独立战争的电影,以前没有接触,对这段历史也不了解。观影过程中联想到香港、台湾,甚至联想到从前和我党一起抗日、一起打国民党,后来在各种运动中被我党折磨得死去活来的那些人。片子的表意太清楚,以至于看完之后,终于明白反派影评嘉宾经常说的“匠气”是什么意思了。两场手足相残的戏份,特别刻意要做呼应,甚至一句台词,硬生生地在两场戏里做了重复。瑕不掩瑜,电影仍然是好电影。每次看到类似题材,都会为中国的电影人叫屈,如果没有极权体制下的文化管制,我们的电影素材何其丰富。真正放开的话,没准好莱坞都难以望其项背。 看完电影时近中午,肚子饿得咕咕叫,起床觅食,就近吃了碗土鸡米线。云南的风景很棒,来多少次都不会厌烦,但吃的东西,很难让我抱有期待,吃饱为上。只有一次,在昆明吃米线,特别惊喜的,店里提供生的薄荷叶,随便加,不收费。 吃完去狮子山,找一家半山的咖啡馆,点一杯云南小粒咖啡,看古城的屋顶,和远山的云。丽江古城的房子很密,从半山俯瞰,完全不见穿行其间的巷子,只见屋顶挨着屋顶,从眼前顺下去,在最低处延展开去。武侠片里喜欢飞檐走壁的侠客,想必也会十分喜欢丽江古城的屋顶。完全不用走壁,尽情飞檐就可以。 有一位大哥,也是单枪匹马,约莫五十岁年纪,坐在咖啡馆的摇椅上晃得吱呀做响,还摆POSE让服务员帮他拍照。服务员说我不大会拍,大哥说没关系你随便拍。隔了两张桌子的位子,是一对中年男女。声音压得很低,一直在聊天,主要是男的说,女的附和。看他说得那么起劲,显然兴头正浓。真让人羡慕,我可能只会在喝多了的情况下,才会这么放肆的表达。后来又来了...

说走就走|丽江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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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丽江的头一夜睡得特别香,一觉到天亮。 来之前在微信里给客栈老板说,请帮我安排个安静的房间,我是来睡觉的。老板果然践行承诺,我的房间位于院子的角落,离大门和聊天区都最远,几乎听不到尘世的喧闹声。 只是这会儿,隔壁屋子里的客人似乎慢性咽炎,不断发出余味悠长的咳痰声。好在八点半了,我也醒了。 原计划长假八天不出门的,就好好陪二姐照顾老爷子,谁知道偶然翻起去哪儿,被100多块的特价机票吸引。跟二姐商量之后,买了票,订了客栈。六号早晨凌晨三点起床,赶五点的飞机,来到了丽江。2020年快过完了,这才是第一次飞机旅行,睡眠不足,但兴奋之情不减。飞机上听其它人闲聊,似乎还有60块的机票,简直白送。 第四次来丽江,古城外修了规模不小的地下商业街,古城的几个入口也装了刷脸才能进入的闸口。身处疫期,丽江的客流当然无法和往年相提并论,否则也不会推出这么诱人的机票折扣。客栈老板来大水车接我,踏着石板路边走边聊。闸口果然是疫情期间才建起来的,往年限流6万游客,今年第一天公布出来的客流量只有2万不到。客栈在狮子山半腰,2500米左右的海拔,拎着箱子爬坡,走得气喘吁吁。早知道,不该这么高风亮节,他要帮我拎,就由他了多好。 很困,但是睡不着,出门逛。被一个矿泉水只卖2元的店铺吸引,买了水,顺便又买了鲜花饼。云南的阳光好,花也好。这个季节,丽江古城里最惹眼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菊花,争奇斗妍。云南各个旅游景点,用花作原料,或者添加,衍生出五花八门的商品,兜售给外来的游客。鲜花饼就不用说,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有鲜花甜酱、鲜花辣酱,经过一个饭馆门口,还看见玫瑰花炒鸡蛋这道菜。 那么美的花,用来炒菜,良心不会痛吗? 对了,还有各种花酒,是每次我到云南都难以抵挡的诱惑。老板见我一个人,他也一个人,手头不忙,邀我坐下来喝茶。他说人们都行色匆匆,经常想请人家喝杯茶聊聊天,人家赶时间。他家的店铺不大,但应有尽有,那些人们来这里喜欢买的所谓“特产”,他家都有。他一边泡一边给我讲茶经,但其实对牛弹琴,我根本不懂,平时大部分喝咖啡,很少喝茶。唯一收获,是第一次知道人们会收藏普耳茶,并不喝,等着升值。真是大千世界,这个和收藏茅台还不一样,毕竟酒是陈的香(really?),而茶叶,放久了不就失味了吗?但我并未提出这个问题,估计他也答不上来。喝完茶聊完天,又主动买了些茶叶给父母,告辞。买的东西包邮,店铺直接帮你快递到家。 天色尚早,...

动物庄园和风吹麦浪

黑暗中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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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主题,我一直想不到要写什么。衣服倒是不少,不过大部分是参加各种马拉松比赛的战袍,多到成为负担,送人一些、咸鱼捐掉一些,留下的,仍然穿不完。可要说有哪件值得大书特书,一时之间,确实想不到。直到今天早上看到@过客收藏家 的文章,突然灵机一动,“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类似的衣服,我也有一件啊。“ 某种意义上,其实那仍然算是件马拉松战袍,只是第三方所发,也不为特定马拉松,而是为特定人群,就是下图这件。 2018年成都马拉松,我报名参加了黑暗跑团组织的视障跑者陪跑任务。虽然认识一群视障跑者多年,但这是第一次承担陪跑任务。这件衣服,就是那时候发的团服。 在机缘巧合下认识视障朋友之前,我和中国大多数人一样,平常的生活中几乎见不到这些人,更别提会想到他们竟然能跑马拉松。而吸引我开始跑步生涯的,正是那群视障朋友。听他们每天在群里分享生活中遇到的种种糟心事和开心事,然后付之一笑,我曾深受打动。其中有两个,开心事之一就是跑步。那时候,我对跑步有种抵触心理,觉得是世上最无聊的运动。但听着他们日复一日开心的讨论,我的抵触心理渐渐融化,觉得有必要亲自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如此无聊还能让视障人士愿意克服重重困难沉迷其中的原因。于是,才有了如今开口闭口离不了跑步的我。(写到这里,想知道会不会有人每天看到我文章标题里的”跑步“二字就翻白眼,”呃er,又来了!“反正四年前的我,偶尔是会有这种心情,看到有人经常在朋友圈分享参加马拉松的照片,心里会想:天天到处跑有意思吗?有奖金吗?还显摆,哼!) 言归正传,说回陪跑。一般情况下,标准配跑阵容由四人组成,其中一人主陪,和视障跑者用陪跑绳相连,负责其路线引导。其他三个护跑,从另外的方向对被陪者形成半合围,以免有不明就里者闯入和视障跑者产生冲撞。那届成马,陪跑报名踊跃,每个视障跑者都被分配了超豪华陪跑阵容。我陪跑的是成都本地的视障跑友,此前并不认识,加上他,整个阵容有七人之多。 六人陪跑阵容(其中一人没穿团服),因为参赛人数太多,阵形有点儿不大好看 我们陪跑的对象,是全盲,只有微弱光感,自己开个盲人按摩店,我下文就以G来指代他。G第一次参加马拉松比赛,报的半马,计划2小时15分完赛。我那时候半马PB成绩1小时49分,但陪跑和自己跑完全不同,你得以他为全部注意力焦点,放弃自己的节奏,甚至有时候连补给也得放弃。 陪跑团队里的所有人都没有陪跑经验,包括我自...

孤僻症患者

早上四点,被借住我家的LF洗漱的声音叫醒。他买了红眼航班,要回杭州几天。 我的睡眠很浅,容易被各种声音吵醒,尤其是人类活动的声音。这也很奇怪,有段时间不慎住在了铁轨隔壁,刚搬去的时候被每天固定时间的几趟火车过境的声音吵得不得安生,过了一段时间后,火车依然来去,管它在我窗外咣当咣当千呼万唤,我完全充耳不闻了。但如果我睡觉的时候同一个居所有人在活动,声音那怕够小,我也没办法充耳不闻。就可能因为睡眠质量的问题,过于关注环境。除了声音本身的干扰之外,最主要是自己心理上的焦虑。导致其实不是噪音到达了我,而是我在想方设法捕捉噪音,隔着一间房子外的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十几年前和别人合租,两个小姑娘,昼伏夜出,大半夜还在客厅看电视。我一开始想试试看能不能习惯,一个月下来,几乎神经衰弱。说又不听,毕竟也许人家年轻人的生物钟,本来就不大一样。最后只能请他们换地方(我是二房东),为此我不但未收这个月的房租,还额外给了人家三百块搬家费。自此,除了有三年时间和小黑,以及过去四年和父母的同居生活之外,都是独自生活。 和小黑一起那几年很意外,我原以为我一辈子也习惯不了和另外一个人朝夕相对,但竟然还真的没花多少时间就习惯了。因为工作关系,他的作息昼夜颠倒,经常我半夜睡得正香,被他回家开灯洗漱上床的动静吵醒。但不像现在这样,醒了就很难再睡,那时候,翻个身,又可以继续睡。 也是因为那几年,让我对于自己和人共同生活能力的自信恢复了一些,才有后来把父母从老家接来的决定,但又失败了。能力终究还是有上限,又搬出去住。 我喜欢做的事,都需要安静的环境,比如读书、看电影、写字。跑步是个例外,但跑步本质上也是独处。一边跑步一边听电台或书,沉浸在别人的故事里,体会自己的悲欢。一边跑步一边胡思乱想,其实是种更纯粹的享受。我经常想要坚持后者,但很难开始。蓝牙耳机就像Gollum眼里的戒指,在出门跑步前你的眼神总能和它不期而遇,然后你就再也难以撤回目光。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经常觉得手机占用的时间太长了,会徒劳地挣扎。Iphone刚推出屏幕使用时间管理这个功能的时候,我心想,哈,这可太有用了。有那么几天,我把时间限制设置在三小时以内,但很快,又故态复萌了。 所以好像只有独处的时候,才能做最真实的自己。 我喜欢安静,因而预先假定别人也喜欢安静。和人共处,很小心不制造噪音,尽量不给别人带来困扰。我一个人的时候,可能...
刚开始跑步那会儿,喜欢去各个跑步平台,看各种关于跑步的文章,技术的、心得的、日志的。技术部分,多是从悦跑圈学来的。悦跑圈是专业的跑步APP,文章区只有长文可以发表,技术文章应该也是经过把关的,相对靠谱。赛记类的,就是哪里都有,除了悦跑圈,还有微信公众号,跑步圣经网。日志类的,就只有 跑步圣经 论坛了。 跑步圣经 有个版块,就叫跑步日记。那里形形色色的跑者,写形形色色的日志,有的只罗列数据,有的同时分享生活。个人很喜欢看的,当然是后一种。有个跑者,坚持写了好几年,每次跑完步,第二天都把过程写下来。跑前吃的什么,跑中遇到了谁,跑后怎么拉伸……除此以外,还有几乎关于生活的一切,也都一并写出来。比如儿子很胖,成绩也一般;比如父亲得了癌症,陪侍在侧;比如老婆,体贴包容,夫妻俩相敬如宾;甚至,有时候连性生活,也要提一笔。因为他觉得性生活太频繁,会影响跑步状态,对身体也不好。我那时候看他写这个就暗自发笑,一般人到中年,苦恼的是在这事上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倒好,力有余而心不甘情不愿。 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写到这里,突然想起最近读的书本华的《性爱的哲理》,他把性说成是人的本质属性,因而性欲经常让人失去理智。他也倾向于节欲的观点,认为性的放纵,会导致元气受损。所谓殊途同归,中国传统文化以性为耻,却也主张压抑性欲,认为纵欲会导致肾亏。当然,这都只是古人通过那时候十分有限的信息渠道观察得来的非常有局限性的认知,我觉得当不得真。但是,那位跑友,是忠实拥趸,深信不疑。 我虽然对他的很多认知不敢苟同,却是很乐于看他的那些拉拉杂杂的家长里短。他的日志,也谈不上什么文笔,但贵在真诚,我隔几天就专门去跑步圣经,看他的生活中又发生了什么琐碎但具体的事。 我其实一度也对自己这种不同寻常的喜好不明所以,直到